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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赶到江陵时,北城墙和西城墙已经被敌军严守无法靠近,南城门和西城墙这边,两军都在僵持着,不时产生一场厮杀,双方都有输赢,也都跟着损失惨重。
开始时,南城门和西城门还能向外传递些消息,等到东边的敌军跟我们前后脚赶到时,城池内外就断了联系。
我们的士兵眼见着损失惨重,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地方的支援。
西魏的大部队大概也是等得急了,竟然开始放火。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火引进城内的,当天晚上火光冲天,城内到处哀嚎一片。
虽然家里早已提前挖好了防空洞,但多少年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里面储存了粮食没有?这么晚了,母亲和孩子们会不会正在熟睡,如果没有人能及时叫醒他们可怎么办?阿妍倒是个稳妥的,只是不知道她这会儿是在江宅还是云宅,另一家有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我那个好兄弟宋子霖,他家可没有挖过什么防空洞,他还曾经笑话我多此一举,说是都城一向稳固,就算万一被攻陷了,想要逃进防空洞里也很难持久。想要杀你的人总能把你找到,不想杀你的人自然也会放你一马,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等的着急,想要突围进城,也有同僚赞成我的观点,更多的人持反对意见,他们觉得敌强我弱,冒进等于送死,而且皇帝的消息传不出来,只能等各路援军都到了,再一起商议更稳妥些。而且我发现,赞成我意见的人大多是城中有家眷妻小的,他们也像我一样挂念一家人的安危。营帐内外聚集了很多人,我们也从讨论变成了争论。
“西魏兵马强壮,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那也没有办法。”
“万一陛下身陷囹圄该如何?”
“陛下自有神明保佑。”
“是啊,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神明不会保佑西魏攻破北齐和大梁来实现统一吗?”
“将军可不敢乱说。”
“城中起了大火,肯定会烧坏不少房舍粮食,也会烧死很多人,即便敌军攻破不了城池,他们还能在城内坚持多久呢?“
“是啊,陛下和太子都在城内呢,可惜一点消息也透不出来,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我建议让江州刺史晋安王来主持大局,大家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毕竟皇帝、太子和安郡王都在城内,如今还在城外的只有晋安王了,如果他来或许能鼓舞一下士气。
只是由谁去接晋安王又成了问题。
从江州到江陵,有几百公里的路程,骑马去倒也快,可惜晋安王如今只有十二岁,金尊玉贵,回来如果坐马车,来回得六七日的时间。
按理说应该派两名将军去的,可惜战火连连,他们都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指挥战局,来回时间消耗太久,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也耽搁不得。
最后我主动请缨到江州去,保证一周之内一定把晋安王安全带回,否则提头来见。宋将军、裴将军和周将军也主动要求前往。考虑到宋将军和周将军一时离不开前线,胡将军把这件事交给了裴将军和我。
我们两个人确实很合适,一来是刚从姑孰西进到此,暂时还没有参加几场战役,带来的兵马可以移交给其他将领调配;另外,我们一老一少,一个稳重一个灵活,彼此也熟悉些,路上遇到什么事也能彼此商议。而且,裴将军年少时还在其他郡王身边待过,经验也多些。
我们随行带了几十人,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中午就到了江州。
见了晋安王,我们赶紧说明了来意。晋安王着急陛下和自家兄弟的安危,想要即刻启程,却被身边的一个官员拦下了,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长史。
“殿下,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冲动。况且还有些行李要收拾,不如明日一早启程。”
“可是我父王和两位皇兄还在城内呢?”
“是啊,下官也觉得殿下应该即刻启程,路途遥远耽搁不得,至于行李,可以晚些送到。”说完又补充道:“冒昧的问一下,殿下会骑马吗?”
“会的会的!”晋安王自豪的说道。
“那我们可以骑马过去,只要一日半的时间,明日晚上就能到达江陵。”
“这样快的吗?我上次从江陵来都要三日时间呢。”
“殿下,云副将给您开玩笑呢,我们来的时候没有歇息,所以脚程快了一些,殿下怎能受这样的委屈,骑马出行大概也要两三日的时间。”裴将军补充道。
“你们一日半能到,我为什么不行?”
“殿下这么勇敢,自然是可以的,下官觉得他们过于担心了,殿下何不证明给他们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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