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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看看邱泽,邱泽点点头。
青青和赵阔江对视,赵阔江想了想说:“也好,假期还有几天,你总得回去见见老师们吧,老马每回见我都问你。”老马是他们俩高一的班主任马老师。
青青答应了。她本来也是准备回去一趟的。
下午,邱泽说想在s城街道上走走,便和林青青告辞,赵阔江夫妇也不多作挽留。
俩人也不叫车,沿着城市的街巷走着。林青青不时给邱泽介绍着,邱泽却心不在焉。看着她刚刚哭过还微微发红的眼睛,一个念头使劲掀动着他的心。穿过s城最繁华的步行街,路过一间知名珠宝楼的时候,邱泽停住脚步。他想进去给她买下里面最大的钻石戒指,就在s城的大街上大声向她求婚。
青青没有注意到邱泽驻足的珠宝店,而是兴高采烈拉起邱泽的手臂,拉着他走到一个小橱窗售卖口,向他介绍:“s城最牛的特色小面点。以前我基本天天都要吃一碗。在t城想家时我最想的就是这间小店。来,我请你。”
他们站在橱窗附近,一碗一碗吃着。说是碗,其实比一般茶杯大不了多少,里面的面食还不满,不夸张地说就是两口。可是味道真的极好,每一碗都是不同面粉做的不同形状的面点。邱泽说:“如果蜜月在s城过,我会被你喂成大胖子的。”
邱泽总是这样在人毫无防备下表明心迹,直捣核心毫无商量余地一般。林青青看着手里的碗,再无食欲。他们缓步走到蛟河边,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河面上跃动着点点灯火。河水送来清凉的春风,让人沉醉又让人清醒。
“邱大哥,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吧,反正我心里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她抬起明亮的目光注视邱泽“我拒绝你却又依赖你喜欢你是不是欲拒还迎、以退为进的表现?”
“是,你的理智要拒绝,可是灵魂却爱我,所以看上去有点言行不一。”邱泽坦然地说。
林青青怔住,是这样的吗?她本来准备了一篇振振说辞来导正和邱泽的关系。但他坐实自己是欲拒还迎,还替自己的欲拒还迎理直气壮,反倒噎得她无话可说。
见她不语,邱泽好商量地说:“我给你时间让你的灵魂和理智再打一会儿架。但我大你十岁,不想浪费太长时间。”邱泽停了停又说:“我哥哥有一个儿子,我姐姐有一子一女,都是根红苗正的继承人。我这个人贪图享受,尤其贪图感情上的享受。自从见到你,我这颗心每天七上八下,闹得可欢呢。”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左肋上:“林博士,会看相的博士信不信圣经呢?我以前当圣经就是神话故事,见到你就信了,你摸摸,有没有觉得亲切,你是这根肋骨变的,你原先离得远的时候还能好好的等着你,你回来以后它就不安生了,你走远一点就疼,所以不能让你离我太远。”
林青青的手放在邱泽腋下,定定地。隔着衣服仍然能感受到那里的肌肉漂亮矫健。她不禁细细体会,他的心跳得有点快,强劲有力。温暖霸道的气息从邱泽身上辐射出来团团包围了她。一股酥麻的热流传遍四肢百骸,她呼吸加重,耳朵里轰轰作响。
很神奇的,她觉得疲倦又放松,安心又满足,仿佛被催眠。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伏在他胸前,惊慌地挣了挣。邱泽一手使劲抱紧她,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勺深情说道:“别让我等太久!”
林青青却羞惭地恨不得找个墙撞。拿灵魂、命运等形而上的东西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太可笑了!
自己回s城是为了和王赫见面,解开恩怨,从此各自欢喜。可是又带着追求者邱泽回来,还打算让王赫接受自己移情邱泽。一分钟前还为即将见王赫紧张激动,一分钟后又跟邱泽投怀送抱,热血贲张。
一瞬间,一群男生冲她喊头牌的情景浮现脑海。行为不检!她打了个寒战。云霓让她冲破的牢笼可不是锁住情欲和贪欲的道德藩篱。
回想遇见邱泽之前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那日子多齐整多清净,心里多充实多自在。干嘛忽然就乱了。感情纠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嫁人绝不是嫁给一个人那么简单,邱泽这样的人背景不定有多复杂,他的亲朋戚友谁知道都是什么样的。放着逍遥自在的业内精英不做,学做富贵人家的媳妇,疯了?!
出神发呆了半晌的她突然对着蛟河哈哈大笑。
邱泽眯了眯眼睛看着她。
“邱大哥,”林青青抬手指着河对岸右前方一片开阔的黑压压的建筑物说:“那里是我之前工作过的博物馆。我参加工作恰逢它筹建,初出茅庐就遇此盛事,何其有幸!我为之付出三年多的汗水和心血,却在开馆揭幕前三个月弃它而去,心疼啊。这次回来,我有点回避去看它,当初没能善始善终,觉得对不起它。都是情爱误人!”
邱泽锁紧了眉头,脸冷下来。
林青青仍然看着那片博物馆,满腔豪情:“我是博物馆学博士,我很专业很擅长也很热爱。或许幼年失怙、少年淹蹇、青年失偶都该悲哀,但在每个不幸节点都遇到贵人陪伴指点。我学业事业有成,经历过大得大失的至深感情,回首前半生,两个字: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