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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数到二十的时候，顾怀南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刹那，两人都没有说话，连那个习惯性的“喂”也省略了去。
许久，胡媚才动了动嘴唇。
“我已经到了，你现在到了吗？”
说着，她将视线移向了四周，随意地查探了一番。
因为顾怀南的这个角落有些偏，她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我马上就要到了。”
顾怀南说了谎，就是为了再多看一眼胡媚，以她丈夫的身份。
如此这般，五分钟后，他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因为知道胡媚在那边等着，他很容易就穿过街道找到她的身影。
人还为近身，熟悉的低沉的声线就响了起来。
“等很久了么？”
顾怀南装作刚到的样子，低头略带抱歉的看着胡媚。
“没有，我也刚到。”
胡媚胡乱地应了一声，略带慌张地避开了顾怀南的眼睛。
“我们进去吧。”
她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道。
听着她的声音，男子的心一痛，脸上却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走吧。”
他说着便率先挪动了脚步。
高大的身影走在了胡媚的前方，她顿了一顿，才跟上了他的步子。
不过两人之间始终隔着散步的距离。
他们来得很早，工作人员看到两人出色的脸孔，愣了一愣，才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你们确定要离婚吗？”
顾怀南跟胡媚都沉默着，工作人员倒很有耐心，安静地等着。
“确定。”
胡媚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掷地有声地道出了这两个字。
工作人员将目光放到了顾怀南的脸上，后者敛了敛眸色，无声地点了点头。
很快，盖着红彤彤的公章的离婚证就弄好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惋惜之意。
“你们两位看着就像金童玉女，离婚真是可惜了。”
顾怀南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胡媚的脸上，然而低着头的胡媚并没有看他。
离开的步伐显得那样沉重，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要停顿很久。
走到马路对面，熙熙攘攘的车流声似乎消失了，两人彼此凝望的视线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顾怀南本来想潇洒地说一声“以后再见还是朋友”，但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两人对视了很久，胡媚觉得眼睛发酸，先移开了目光，下一瞬，男子略带低沉的话语就响在了她的耳畔。
“你跟郑楚，下个星期就要去美国了么？”
对于他的提问，胡媚愣了一愣，然后才点了点头。
她知道顾怀南神通广大，肯定能够知道她跟郑楚的一举一动，因为对于他的话语并不吃惊。
尽管已经在秦远他们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从胡媚嘴里亲耳听到，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那一刻，顾怀南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地撕成了两半，疼的都快要麻木了。
但是他还是想在胡媚的面前保持着他的风度。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干涩的话语从他嘴里道出，得到了胡媚的一声谢谢。
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但是顾怀南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他只想再多看胡媚几眼，等到她离开a城，他跟她此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