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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轩转过来,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陌生小伙子。他的眼里没有恶意,反而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
童子轩不喜欢跟没必要的陌生人交流,更不喜欢有肢体接触。她努力没有露出心里的反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对方。
小伙子赶紧把手放下来,嘴唇嗫嚅着,但终究没有说话。
童子轩更好奇了,上下打量起来。他脚上的球鞋有些眼熟,但是结合眼下的情况,她在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朱妙妙的弟弟?”
朱妙妙弟弟脸上顿时轻松起来,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童子轩心里毫无头绪,用手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问:“你找我有事?”
朱妙妙弟弟环顾四周,像是在躲避什么,确认安全后,歪了歪头。“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奇心驱使着童子轩没有想太多,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朱妙妙弟弟带童子轩来到一个公园,他们身后是儿童嬉戏玩耍的地方。眼下这里都是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孩子,咿咿呀呀,闹哄哄一片。
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位。童子轩知道对方会开口的,便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玩耍的孩子们。
过了很久很久,朱妙妙弟弟终于开口了。
“我姐说的,全都是真的!”他垂着头,声音颤抖着,强忍泪水。
童子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浅浅地应了一声,“嗯。”
“警察把人放走了!”朱妙妙弟弟恶狠狠地说,“我亲眼看到那个两个畜生,堂而皇之地上了车,扬长而去。而我姐她,……”
朱妙妙弟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赶紧用手背擦去,用嘴巴呼吸着,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
童子轩一向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只静静地听着。
“没有人相信我姐,除了你!”朱妙妙弟弟看着童子轩,眼神很复杂。
“这又能怎么样呢?”童子轩语气低沉,表情忧伤。她倒是很想像电影《伸冤人》里的主角一样,用自己的方式替朱妙妙讨回公道。
但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正是因为现实生活太不公平了,才会出现这种类型的作品。为了让身处黑暗中的人们,寻求到一丝心理安慰。
“一直以来,我姐对我很好,真心的那种。但从我懂事后,总觉得受之有愧。”朱妙妙弟弟眼神里尽是苦涩,“虽然我提醒过很多次了,但我父母的重男轻女是来自骨子里的。我姐还安慰我,说没关系,只要我有这份心就可以了。她让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娶个好女孩,然后做个好爸爸。”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步我爸妈的后尘。我姐我愿望,我已经完成了一半。很快,我应该就会被心仪的公司录取。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报我姐的恩情了,可是……”他再度哽咽起来,“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童子轩觉得他不是在演戏,不禁有点动容了。关于死亡带来的遗憾,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等到对方情绪稳定下来后,童子轩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是在你家吗?”
“嗯。”
“你到底为什么找我?”童子轩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她很同情对方,但自己并不是最合适的倾诉对象。她也没有闲情逸致,说别人说他家里那本难念的经。
朱妙妙弟弟又沉默了,欲言又止的样子表明他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童子轩站了起来,“你自己慢慢纠结吧。”
朱妙妙弟弟默认了童子轩的选择。
返回的路上,童子轩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人这个动物,在她心里越发不可理喻起来。
人性太复杂了,让她想到了“狼孩”。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跟接触过人类,都跟狼群在一起。他会是否真的会完全“兽化”,只有生物的本能,而不再有人类的尔虞我诈。
不要再管朱妙妙的事情了!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情,自己又怎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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