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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两个小的先去睡觉,冬娘和玲娘很听话,“好,二姐。”两人手挽手离开宋简茹的房间,开心的回到自己房间先漱。
宋简茹与宋家两个大孩子点了钱,又算了一下成本与次日要做的诸多事宜,都合计完才去睡觉。
六月下半个月起,大运河的漕运突然繁忙起来,留陈镇的船流、商贸密集的让宋简茹不敢相信,现代大运河的漕运应当没有这样繁忙吧。
繁忙是好事,只要勤劳,钱不会少赚,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半夜,要不是找了梁道勋做管事,宋简茹都要怀疑自己一天能不能休息上三四个小时。
真是太忙了,但是钱袋子也以肉眼的速度鼓起来,在这之中,慢慢的,宋简茹每天晚上点钱算账不让宋英娘参与了,只让宋梓安跟着一起学习怎么做账。
倒不是宋简茹为了隐匿钱财,而是她发现两个问题,一是,宋英娘的算术跟小孩子差不多,只能算百以内的加减,甚至有时还算不全,二个,她开始得瑟、膨胀,不过是一个晚上赚一两银子而以,那要是将来赚更多银子呢?
“梓安,你不怪我吧!”
“没……没有。”宋梓安也发现了,大姐现在总是很兴奋,遇到邻居或是相识的人,总喜欢停下与人闲谈,而这些闲谈表面上是家长里短,实际上都是显摆,搞得邻居都来打秋风。
“不怪就好。”被穷苦压迫惯了,一旦翻身,总想扬眉吐气,宋简茹也能理解,可是显摆的结果引得房东跑过来涨房租,邻居们过来打秋风、甚至过来偷学炸酱面的做法,这就不好了。
宋简茹没有责怪宋英娘的意思,孩子们需要教导她放在心上了,一方面,她要更耐心的引导她们,另一方面,等忙完这段,她再想办法找个嬷嬷过来,教三姐妹识字读书。
宋简茹为何不自己教呢?一个她忙,二个,深入大宋朝市井生活之后,她怕自己超出时代的思想害了这些女孩,既然她们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就按这个时代风俗习惯教导就好,无需她们独立特行,变得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当然,三从四道中不好的东西,宋简茹也不会让三姐妹学,既独立又能平常心融入到这个世道,是最可行的生活方式。
居然不让她一起算账了,宋英娘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一边说着跟弟弟没正式成家,只当姐弟,一边却又支开她只和弟弟数钱,分明把她和两个妹妹当外人,辛辛苦苦一天,到头来,是给别人挣钱,老天啊,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魂不守舍的回到房间,委屈的趴到床上就哭。
房间小,木板墙不隔音,冬娘和玲娘听到哭泣声连忙进了大姐房间,“大姐,你怎么啦?”两个小的害怕,不住扯她胳膊。
两个妹妹的问话,让宋英娘更委屈了,哭的声音更大了。
宋简茹坐在房间里,垂头,一动不动。
宋梓安坐立不安,“我……我跟大姐说去。”
“别——”她伸手制止,“有些事要慢慢消化与领悟,给她点时间。”
大媳妇说的话,宋梓安总觉得有道理,不过夜深人静,这么哭不太妥,他还是立起身,“我去看看,明天还要忙,你早点睡!”
“嗯。”宋简茹点点头。
宋梓安出去了,宋简茹仰头,宋英娘干活手脚麻利、做生意也有灵活劲,这脾性怎么就……真感觉头疼,隔音不好。她懒得听梓安劝她,信步出了小院,小院在巷子头,不一会儿就转到了大街上。
夜深人静,大宋朝星空没有污染,晴朗澄彻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倾泻在静谧的街道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一边走,一边仰头看,宋简茹看得如痴如醉,真美啊,抬手,真想摘下一颗,太有诗意了。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清新,凉爽,吹走了一天的忙碌与烦闷,要是永远都这样该多好。
‘嘚嘚……’空寂的街道上,有马车徐徐驶过来,宋简茹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辆黑色马车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一样美妙的令人暇想。
嘚嘚……节奏分明,宋简茹饶有兴趣的退到街边,欣赏低调奢华的马车,黑色逞亮的马车厢,白色的骏马。
里面坐的是‘白马王子’?
喔,老天,一定是童话故事看太多了,宋简茹低头失笑,深更半夜站在里瞎想什么,这才发现自己逛了很远,连忙转身回家。
马车内,近身侍卫赵左的别刀都已经抽出来了,只要前面的女人一动,他就飞跃出来给她一刀,让她人头落地,立刻消逝。
竟……竟转身走了?什么意思?
“郡王,要……”赵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乐安郡王赵熙的目光一直在车窗外,银光清辉下,女人纤瘦,衣裙翩跹,青丝随晚风飞扬,眉眼弯弯,点点朱唇,最是那一低头的娇俏浅笑。
他眸光刹那幽深,锐利眸子一眯。
赵左一个纵身跃出马车外,伸手一探,人就被她抓起。
宋简茹蓦惊,失重,刚想呼救,被人扔到黑色马车里。
“哎呀!”她被摔得不轻。
赵左的刀架在宋简茹的脖子上,“说,何人派你来的?”
第三次了,郡王刚从京城回来,她就等在大街上图谋不轨。
“什么?”宋简茹被问得云里雾里,不就出来散个心么,怎么跟剌客挂上勾了。
刀倏然收紧。
咝,宋简茹一动不敢动,她怀疑脖子渗血了。
“快说!”
说什么?被人当成剌客,宋简茹哭笑不得,“这位大人,我和姐姐拌了几句嘴,心里不痛快,出来散散心,难道也犯法吗?”
赵左眉头一凝,他才不相信此女鬼话,几次三番,怎么会这么巧,刀逼得更紧了,“还狡辨!”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杀了她又怎么样,家里受气,出来又被人刀架脖子,宋简茹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再死一次,说不定能转回现代,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