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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人不解，问道：“啥意思？你们这事跟老夫有啥关系？”
张丽华微微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一溜小跑去找侯元丽，让她先把其他试管里的蘑菇呼唤出来。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种出蘑菇便不再费事，二十分钟不到，全部搞定。
侯元丽看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蘑菇，不禁有些好笑，忽然想起童年的那首歌谣：“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这时，负责切割的团队遇到了麻烦，一组组长贾运萍苦着脸跑来报告：“张院，蘑菇太硬，打卷了三把滚刀，连点皮屑都弄不下来。”
张丽华眉梢一挑，当机立断，“不切了，我们把其他样本都带走，这只留给侯教授。你们快去收拾，所有数据全部备份带走。”
九道人还是没看懂，问道：“你这算完成任务？”
张丽华笑道：“是啊，我完成了。”
这时，侯元丽走了过来，同样的不解，“你不是计划还要在我身上做贴片和切片实验的吗？怎么就完成了？”
张丽华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为什么要做贴片和切片实验呢？”
“你说过，要做活性记忆金属的量摆测试。”
张丽华指着放在桌上的试管，笑道：“对呀，这筐蘑菇是我的，这只蘑菇你拿着，量摆测试的条件就有了！”
侯元丽睁大眼睛看着一脸轻松的张丽华，问道：“你怎么知道它们之间可以进行意识联动？你都没测过，万一这上面没有我的潜意识咋办？”
张丽华道：“因为科学的前提是相信，而后才有的科学。你只有相信地球是圆的，才能去证明地球是圆的；你只有相信物体之间有引力，才能去证明有万有引力。这次，我相信你说的蘑菇会动，我就去证明蘑菇会动。只要蘑菇会动，就能证明它有意识存在。”
……
郑海华把小七送了过来，看他两眼通红，就知道也是一夜没睡。
侯元丽见到小七，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涌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小七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完全相信的人，虽然是个‘人工智障’，但这份信任所带来的神奇感觉却是无与伦比，她好想现在就窝进小七的舱内，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张丽华跟她也挺亲，但那是合作关系，九道人就更别提了，动不动就教她做人，其他的，都是好人，但都有目的，就只有小七，可以无条件的在她身边。只是它好像被换上一套新的外壳，原先的银灰色外衣变成了黢黑色，个头也更高大了些。
回来升过级了？
侯元丽有点担心，但转念一想，既然没有自毁，那就说明底层代码没有问题，至于换装么，可能只是硬件做了处理。
郑海华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只跟九道人聊了几句。项目组的人带着小七去跟实验室的总控ai对接数据，侯元丽这时才知道，荆山实验室的总控ai居然名叫‘祖冲之’，大家为了避免对先贤的不敬，都改口叫它“老祖”，也不知道谁起的这名。
一切准备妥当，科研团队陆续撤离，张丽华拉着侯元丽的手互道珍重后便依依惜别。
……
时钟走到了11点50分，实验室关闭，只剩下侯元丽她们三个。
侯元丽还和九道人生气，一直在盯着蘑菇运气，小七不会主动聊天，房间里就只有那机组运转的声响。
九道人看着侯元丽的背影，忽对小七道：“小七，去查一下房间有没有监听。”
就见侯元丽背影一动，老头暗笑，小七道：“九爷，实验室不可以监看、监听，只有实验数据会实时备份。”
老头&39;哦&39;了一声，自语道：“终于要开始了。”
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
侯元丽受不得这个，转回头问：“开始什么？现在才开始？”
老头闭着眼回道：“前戏整的差不多了，正剧可不就得开始了吗？观众们可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吧。”
侯元丽气道：“爷爷，您再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我可真就不理你了啊！您要么痛痛快快说，要么什么都别说！”
九道人睁开眼笑道：“这么耐不住性子，还能办什么大事？好好好，我慢慢说。”
说着，又看了一眼小七，道：“这铁壳子是自己人吧？”
侯元丽只得承认。
九道人点点头，问道：“你从昨天到现在，听了大半天，忙了大半天，心里有没有什么疑问？”
侯元丽想了想，并没作答。她虽心直口快，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别人既已这么问，自然准备好了想要说的，就算不问他自己也会说，那又何必把自己的想法暴露给别人？
九道人见她不做声，笑道：“小娃子跟老夫耍心眼，好好好，老夫就替你问吧。第一，空窗危机到底是不是危机？第二，摆渡人计划到底有没有谱？第三，鸡条的剧本到底是什么？第四，杨启标这小子到底是哪边的？第五，这老头儿带我去古尔山到底要干嘛？对不？”
侯元丽静静听着，内心却是极不平静。
听老头这意思，这些答案马上就会公布？
就在这时，荆山实验室忽地一晃，而后稳住，地板却是不停的震动起来，应该是已经开始迁运。
九道人正色道：“从现在起，我们方便说话的就这一个半小时，你尽量多听多记吧。”
侯元丽坐直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老头不再废话，说道：“关于空窗，张丽华解释得很清楚。它的成因，它对人类的影响以及最终可能导致的后果，大体不差，你可以完全相信。在这点上，不管我们有再大的分歧，也是客观事实。但对于这个客观事实，每个人在理解上会有差别，这是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世界观不同，相互之间便有制肘，甚至于相互之间还会干扰、阻碍，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侯元丽点头，这些她早就猜到了。
九道人继续道：“站在国家的立场，便是护国保民，主权、领土、民计、民生。老夫虽是世外之人，但说到底，还是托我中华庇佑，国破则家不在，山河碎则万事哀。更何况，空窗一旦打开，天下之大也再无我辈容身之处。所以，在家国大义上，我们所有人都不该有分歧。”
老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道：“但是，应对空窗，我们的态度和观念却是截然不同，这一点，说是说不清楚的，说不定等到了古尔山底，你便会有新的理解。”
侯元丽不解，重复道：“古尔山底？”
老头一笑，“对啊，你以为我们这是去哪儿？还回古元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