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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丽急道:“要不,我们马上再去看看?”
九道人无奈,这竹杖必有大用,只得跟她再去走一遭了。
二人乘着小七匆匆离去,空天军并没阻拦,似乎在小七身上,已经带着某种免签权限。
接近低空,小七忽然报告说发现了杨启标的磁场,似乎还在跟另一群磁场进行战斗。
侯元丽好奇,便拖着九道人过来看看,九道人被她拖来拖去有点不耐烦,不禁问道:“你不是说不插手他俩的事吗?”
侯元丽笑道:“我没说要插手啊,看看热闹总可以吧。再说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啥本事可以跟墨家传人斗。”
“青竹杖呢?去晚了就枯了。”
“就看几分钟……”
等她们到了,架也打完了。
侯元丽见杨启标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等着她们,倒是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可说,不禁愣了。
杨启标倒是笑着跟九道人打招呼。
老头本不待见他,见那木屋里灯光闪烁,却也没人来迎,不禁“哼”了一声,转身又坐上小七:“咱两个去兜风吧,这种地方待着气闷。”
小七倒是听话,嗖的一下又飞上天。
剩下两人站着,气氛更尴尬了。
“小丽姐,我让你等我,没想到你却自己来了。”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杨启标忙又道:“我没别的意思啊!见到你,我很高兴。”
侯元丽见他不知在说什么,不禁一笑,“刚被人打了,还很高兴?”
“两回事,我们那是闹着玩儿。见到你,自然很高兴。威哥就在里面,要不要见见?”
传说中的墨家传人,侯元丽自然想见,只是忽想起那句“元丽吾妹”,不禁踌躇道:“我就是路过,估计你们也没有准备好见我,以后再说吧。”
说着,又觉得九道人可恶起来,这老头没事做,兜什么风啊?把自己晾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
二人正自发呆,侯元丽手中的青竹杖却一下热了起来,瞬间便有些发烫,把侯元丽一惊,拿起看时,就见青竹杖上微微泛起了荧光,通体忽又变得葱翠。
杨启标见状,想起正事,忙从气海中拿出一卷竹卷,递给侯元丽,“小丽姐,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侯元丽接过竹卷,展开。
只见卷上的竹片薄如纸片,平整丝滑,竹片之间,没有线环,却也能折转相连。
她不禁奇道:“这是什么?”
杨启标道:“你将它包在青竹杖上试试。”
侯元丽依言包起,那平整的竹片不知为何居然能与竹杖的曲枝折节扣得严丝合缝,层层套完,便是一个轻巧狭长的玉盒。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杨启标微微笑道:“你们进十二星宫的时候,我也在。你们走时,祭坛下面裂开了一条地道,我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了这个竹卷。我想这应该跟你青竹杖有关,有机会便要交给你。”
侯元丽也没客气,收下后又问道:“现在呢?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杨启标想了想,背转身去,看着远山道:“小丽姐,你也背转过去。”
侯元丽不知他玩的什么花样,只得照做。
“我有些心事,不想告诉任何人,只想对着大山说。”
“从前,有个叔叔告诉我,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因为他们看了我的面相,说长成这样就是有福之人。我当时很高兴,拼命努力,也真的有了出息。然后他们又告诉我,我有出息是因为他们帮助了我,我需要扛起一些责任,为了这个世界,也为了他们。我还是很高兴,我想尽我的一份力。然后他们再告诉我,这件事会很难,也可能会有牺牲,已经有很多人为此牺牲了。我当时就想,人生一世,为了值得做的事情而奉献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我排除万难,历经艰辛,终于盼到了想要的结果。然后,他们告诉我,这一程真的很不容易,前面将会更加艰难,要不要他们替我走下去?”
“我说不!我已经走到了这里,哪怕是头破血流,我也必须往下走。他们说好吧,我们陪着你。我就这样继续走啊走着,终于没有路了,可我这一路之上付出的爱,收获的情,承担的责任怎么办?这时,他们告诉我,我的路是没了,可他们还能替我往下走,只要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将那条路撞开!”
“我愿意吗?我愿意!我这时已经背负得太多,我只想让我的爱不要再有终点,我会看不到这一切,但那又怎样!我知道我的心会安静,我知道我的爱会值得。我看着他们离去,背起行囊向我告别,我不禁在想,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他们在第一次告诉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没有我,是不是还会有其他人会成为我?他们继续往前走,会不会再去找到另一个新的我?他们,似乎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只是,我已顾不得这些。我这一路上没有回过头,也没时间环顾四周,我从没想过他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也从没想过,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从没想过,这条路为什么要这么走,也从没想过鲁迅先生说的:这世上本没有路。”
“我走的太急了……”
侯元丽静静地听着,渐渐有点痴了。
远处白皑皑的群山也在静静地听着,这故事以前似乎听过。
……
杨启标转回头时,眼眶已湿。
“小丽姐,小情小爱才是幸福,你要不要停下来,先去试一下?”
侯元丽仍背着身,看着远处的群山,一声不吭。
“小丽姐,有时候天意弄人,可能是天的错,也可能是人的错啊。”
这时,侯元丽忽的转过身来,“你爱我吗?”
杨启标一愣,转而大窘,脸微微一红,低头道:“我…… 你…… 那么直接?”
“是你能让我体会小情小爱,还是屋里的那个?”
“恐怕……”
侯元丽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杨启标被她盯的有点发毛,如坐针毡。
侯元丽看了良久,忽的笑了,“还是要谢谢你,刚才的作文里,有一句话我记下了。”
“哪句?”
“鲁迅先生说的:这世上本没有路。”
“去跟你们的师父们说吧,别再费心给我指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