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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城的王伦,收到了萧嘉穗和张顺分别送上的奏折。
眼看手下只有孔家两兄弟,其余头领全部逃散而去的宋江万念俱灰,被孔明救醒后,发狂似地大笑了许久,这才下达命令:投降吧。
虽然李俊还在泉州,但宋江却不敢向福建路官员投降,而是大张旗鼓,直奔明州,要向萧嘉穗投降。
他猜测张横等人大约是投奔了张顺,说什么也要投降时羞辱对方一下,可惜张顺不给他任何机会,他刚待着残余的船队出了澎湖,就被水师的巡逻船只发现,当即拦了下来。
于是萧嘉穗便接受了宋江的投降,表示你们都可以放下武器,返回家乡,好生务农了。
宋江有些郁闷,我好歹当初也是与柴进、王伦、晁盖齐名的江湖大哥,既然不杀我,总该给个知县、团练使啥的安抚一下吧?
萧嘉穗没有理会他,只是写了一封调令,命明州水师护航北上时,将宋江三人送往日照港,在那里阮小五将会负责接收,并送回青州的。
王伦觉得萧嘉穗处理得很好,便命杨林派人继续盯着宋江,若他敢再有异动,那就怪不得王伦动手索命了。至于孔氏两兄弟,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交由地方官府看管一段时间就是了。
张顺的奏折,则是自请降官降爵,只求为兄长张横赎罪。王伦想了想,便免了张顺的爵位,仍居原职,也算是告诫一下张横,以后不要再生事端。
至于穆弘、穆春,愿意归乡,就回家吧,戴宗则被留在苏州出任牢头。
张顺是梁山众头领中第一个被剥夺爵位的,不过并无人为他求情,张顺自己也心甘情愿,谁都知道王伦对水师的重视,张顺只要再立军功,爵位自然就恢复了。
王伦现在的心情很好,故而对宋江一伙人的处置也手下留情,因为西安州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鲁智深、曲端、庞万春诸将,爆破了天都砦的城墙,厮杀了整整一个白天,将西安州的党项大军尽屠之,并且在天都砦北侧筑了一座高大的京观。
前来奉命求和的西夏濮王李仁忠当场被吓得失语,随后便与赶到的吴用谈判,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所有条件,即龙州归汉朝所有,卓啰城中的守军退出,汉朝恢复前唐朝时的广武县建制,并归还被西夏占据的前宋朝所设的西安州北部的通天寨等三处军堡。
同时西夏国主李乾顺向汉朝称臣,接受汉朝册封,并在随后的互市重开时,售卖不阉割的良马三千匹。
消息传回东京城时,王伦与许贯忠都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对西夏的此次战事,新汉朝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要安抚永兴军路、秦凤路,还要阻止西夏的入寇,要反攻回去,对朝廷的后勤压力实在太大了。
李仁忠之所以如此爽快地答应所有条件,是害怕卓啰城也被汉兵爆破了再来一次屠城,西夏的人口少,经不起这般折腾。
王伦打算将韩世忠从江南西路抽调回来,前往河东路坐镇,等到岳飞安抚了广南西路后,便抽调前往河北路。
耶律延禧已经逃到阴山西侧,再逃就要跑去中亚了,王伦判断他也坚持不了太久,否则一个认定了自己是中原之主、无比看重君王身份的人,怎么会放下身段去当马匪?
金国为了追杀耶律延禧,完颜宗望、完颜娄室等将领,奉吴乞买的命令,将原辽国现属于金国的西京道诸州县百姓、牧民全部东迁,顺带着破坏草场、污染水源,并且沿着炎律延禧西逃的脚步不断追击。
大宋朝对于漠南漠北草原诸部落的情报收集工作可谓是一塌糊涂,比如王伦就看到前宋留存的一些情报,说漠北有个阻卜部,又说有个达靼部,与阻卜部关系较近的一个部族则是塔靼部。
而根据石秀收集的情报,阻卜部、达靼部、塔靼部其实是辽国对北海以南诸部落的泛称,并不特指某个具体的部族,因为草原各部基本上是按照贵族姓氏、游牧区域所在的地名来定的。
所以哪怕石秀收集到了大量有用的情报,王伦却没有办法通过对比前宋的情报进行验证,实在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
已经跑到西宁州这个新汉朝最西北边界州县的马灵,也传回了许多有用的情报。王伦又发现,大宋居然搞不清楚现如今的西域究竟有哪些国家,对同一个国家的汉译名也相当随心所欲,前后不一致。
这就是王伦称帝后,在许贯忠的协助下一直忙碌的极其琐碎的诸多事务之一,即重新梳理各部各司诸衙门的规章制度,确立标准化和规范化。
于是最扯的一件事来了,马灵在西宁州遇到了一支自称来自呼罗珊的商队,闲聊中马灵得知,于阗国已经被一个叫作喀拉汗的国家消灭了一百年!
喀拉汗国,显然就是西夏人称呼的黑汗国,马灵不敢怠慢,连忙将打听到的有关于阗国的所有情报紧急送回了东京城。
王伦也懵了,他一直以为于阗国还在西域坚守呢。毕竟宋神宗元丰四年,也就是四十多年前,于阗国使者入贡大宋,国书现在还保留着呢。
国书中自称“于阗国偻罗有福力量和文法黑汗王,书与东方日出处大世界田地主汉家阿舅大官家”,仍旧自称是唐朝的继承人,愿意与大宋保持根本不存在的外甥舅舅关系。
王伦便命寻找于阗国与大宋纳贡的所有资料,看到早在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二十年前,于阗国主黑汗王,派遣回鹘人罗厮温为使,接受了宋真宗的册封。
若马灵的情报为真,也就是说,于阗国在宋真宗时期就被喀拉汗国被消灭了,此后喀拉汗国便一直冒认于阗国,打着于阗国的名号从大宋骗吃骗喝,一骗就是一百多年!
这他娘的大宋的君臣、官员们,就没有一个人肯去辨别一下真假?
不过想到宋真宗干的那些破事,王伦突然也能够理解了,不过是想要求个所谓“万国来朝”的虚名嘛!
于阗国大概率已经灭亡消失了,这让王伦的好心情顿时荡然全无,不住地摇着头,看着同样一脸无奈的许贯忠:“这大宋,果真不能成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