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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衡犹豫了一下，不太敢说。
李永棣却是帮着他说道：“你若是去考，礼部那些人碍着父皇与皇后的面子，不敢不给你一个功名。但张家已经有两名进士了，再多加一名外戚进士，还不知道各府未考中的那些腐儒们会起什么哄，骂什么街呢！父皇或者秦相一定来游说过你让你不要考进士，别让父皇为难。甚至还许诺你，保你一个不小于四品的官！”
张书衡苦笑一声说道：“是秦相找的我。说是等资历到了，便给我一个从四品的府正。他是说到做到了。”
“你何曾甘心过？你若是甘心也不会去参加会试，更不会写下那一篇足以传世的文章，更不会把自己的卷子故意给黵了！你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输在能力上，是输在自己是张家人之上。你虽然服从了皇后与皇上对你的安排，但你内心却是憋屈与愤恨。所以你这才显得与张皇后他们离心离德，更不入他太子党，要不然你如何与我会这般客气呢？”
张书衡又苦笑一声：“事已至此，为之奈何？”
“一步走错，足可遗憾终生呀！舅舅哟，六部的官职你怕是再也混不上了，就在这内务府任上好好的吧。我这人太招人恨，内务府牵扯的事情又太多，正像你刚刚说的，皇后那些人迟早得玩着花样的让我滚蛋。我知道自己也只是过一下手，走一下过场而已。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府令这个位置以后不会有别的皇子来接手。而你呢，就好好得吧！”
不会有皇子再来接手，那么张书衡也就成了内务府最大的官。
张书衡应道：“臣知六爷的意思了！”
“即使将来我不在内务府呆着了，有什么事情你也言语一声。长安城除了父皇，没爷我不敢惹的人！看谁不顺眼，你开口即是！长安府近百万人口，每年失踪的人海了去了，过个一两年也不会有人在意当初内务府少了点啥人！”
“是。”
“别这么憋屈，爷我不是张皇后，更不是大哥，没那种大架子。”
“六爷您越是这般与我说掏心窝的话，我这心里就越……唉！”
“哦，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您说！”
李永棣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皇帝李泷给的粉红色的玉佩出来，问道：“你认得这东西吗？”
张书衡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六爷，您这个哪里来的？”
“你认得？”
“自是认得呀！这块东西就是我内务府造办处出的！如何到了您的手上了？该不会是您在皇上那里顺的吧？”张书衡紧张地接着说：“六爷！听臣一句劝，快把这东西给皇上还回去吧！别的事情皇上都可以原谅您，要是让他知道这东西丢了，他非得……”
“就是父皇亲手交给我的，他让我查查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在哪，但又什么都不与我说，我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才来找的你。”
张书衡犹豫了一下，说：“六爷，此事……真是皇上吩咐的？”
“你想什么呢，父皇当时的表情都吓了我一跳，我敢拿这事开玩笑么？”
“想想也是。东西交给您去查，而不告诉您怎么回事，的确像是皇上的作风……”
张书衡说完想了想，又反问道：“六爷可知当年汉王之死？”
“汉王薨逝之时我才几岁呀，而且宫中朝里个个缄口不言此事，我更是无从得知了。只知晓先帝好似更喜欢汉王，似有更立太子之意。先帝突然暴毙，太后处置了一些汉王党，扶父皇上了位。但是父皇好似与太后他……这事我是真糊涂，想不明白！”
张书衡言道：“其中之事臣亦不知情，但是有一桩臣却是知晓的。汉王与皇上那几年的确是争的很厉害，太祖皇帝也的确是更宠汉王，甚至……”
“什么？说大声点，我听不着。”
张书衡哪里敢往大声了说。
他凑到李永棣的身边轻声说道：“这事与发生在六爷您身上之事有点像。”
“什么？”
“太祖皇帝当初是将皇上最喜欢的女子从皇上身边给夺走了，并将其嫁给了汉王！”
“什么？夺走的？汉王妃不是前任魏首辅的女儿么？魏首辅一家除了魏丙章不都是汉王党么？魏家把女儿嫁给汉王情理所在呀？如何又变成了父皇最喜欢的女人了？你可不兴瞎说呀！”
张书衡苦笑一声说道：“就当作臣瞎说的吧！”
“快说快说，我就爱听这个！怎么回事？”
张书衡对李永棣都有些无语了，他说：“魏阁老的确是汉王党，皇上当初也是想过将魏阁老拉拢过去，为此他也花了不少心思。”
“我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父皇把心思都花在了魏阁老女儿的身上？”
“差、差不多吧。皇上与魏阁老女儿之事臣也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是汉王向太祖皇帝要求去娶的魏阁老女儿。”
“先帝同意了？”
“同意了！”
“父皇急了没？”
“那能不急么？差点没把东宫给烧了！您知道大爷的母妃吗？”
“知道呀？不是过世了么？她怎么了？”
张书衡说：“您的皇叔洛王当初还在长安城时就与皇上玩得极好，二人经常一同出行游猎。有一回，他们路入一户农家小院，想在人家那里歇歇脚。洛王一下就看上了那农户的女儿！”
“说这事做甚？不对，是洛王看上的？不是父皇看上的吗？”
“太祖皇帝将汉王妃嫁给汉王以后，皇上不是生气么？他、他就与太祖皇帝说，你即是这么喜欢抢别人至爱给另一个人，那就把洛王喜欢的那个女子抢来给他！”
李永棣连忙问道：“先帝同意了？”
“农家女哪里能真当上太子妃？太祖皇帝自然是不会同意，可、可皇上他……反正最后太祖皇帝是同意了。”
李永棣想了想，问道：“该不会是……”
张书衡点了点头说：“就是那样，要不然大爷哪来的呢！也不会出那长子不是嫡出之事了，现在的朝堂更不会这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