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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棣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本王曾派人给他送去三百两银子，但他一两都没要，原封不动地就给送了回来。本王原想为难一下他，见得他里衣衣领破旧，也就没再为难他了。对于本王来说他就是个不会变通、不会做人的人。但对于老百姓来说，他才是一个能算是人的好官，是个为民请命的良吏呀。”
褚姝娸没有抬头，依旧将脸埋在膝盖里嘤嘤地问道：“即是如此，皇上为何还要、还要……”
“只怪褚世良自己呀，千不该万不该去为云无心说话！”
“我爹说他是冤枉的，难道说真话也错了吗？”
“云无心之案的确很是蹊跷，说真话也没错。但这话不该由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来说道。他不知道这里头到底牵扯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这里头的那些密事！他若是自己觉得没错，也不会自缢于大理寺大牢了！”
“什么？”
褚姝娸是真听不懂李永棣的话。
李永棣解释道：“这定是云无心偷入了大理事，告知了他一个真相，但这个真相他又不能说出去。若是说出去怕就得掀起一场塌天之祸！可要是不说，他又已经立誓为云无心平反，要是我，我也无法抉择。无可奈何之下，他最后选择了自行了断！”
“我、我爹是自己……”
“确实是自缢。忠臣呀！他若是会变通，也不会成为好官。也正是因为不变通才要了他的命。”
李永棣说完，看着伤心的褚姝娸。
他缓了口气直言道：“失亲之痛不必他人安慰，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痛快一些哭，褚世良为人光明磊落，他女儿也应当如此。哭而已，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必偷偷摸摸！”
褚姝娸听了以后，哇得一声，大声地嚎出了声来。
李永棣一反常态地没有去调戏眼前的美人，而只是陪坐在她的身边。
褚姝娸在一边哭，而李永棣则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他说的都是一些褚世良在长安城所行所为。
李永棣说了很久很久，那褚姝娸才渐渐地安静下来，而后仔细地听着李永棣说自己的父亲。
李永棣越说，褚姝娸心中越是觉得骄傲。
因为他的父亲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祖先、对得起生养自己的父母、对得起教育他的老师，更是对得起褚世良自己。
天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静。
三更过后，那褚姝娸终于熬不住，蜷曲在床边睡着了。
李永棣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靠在一边也小歇了起来。
一声清脆的鸟鸣将李永棣唤醒，随着而来的是那褚姝娸哽咽的哭泣声。
都说守孝三年，实际上三年根本止不住亲人离世的悲伤。
时时想起，时时哀伤，更何况那就是昨日之事呢。
李永棣看了看自己身前披着的破旧且带着异味的被褥，心中一阵感动。
自己昨日还要对她施暴，但她却是反过来担心自己夜里冻着，还给自己披上了唯一的被褥。
李永棣心中一阵感动。
除了朱贤妃，还没有第二个女人如此关心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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