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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月院，秦永寿招呼丫鬟上茶。
一声脆生生的丫鬟应道：“是，老爷。”
洛云郡主赶紧招呼：“拂冬，莫要茶水。”然后又诧异看着秦永寿：“都入夜了，怎么还要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秦永寿抬头朝着秦明月点了一下：“宝贝姑娘有话要说。”
嗯？洛云郡主看向秦明月，一路回来的，女儿什么时候说有事了。
秦明月没想到秦永寿这么敏感，竟然注意到了，心里被涨得满满的。她面上就带了几分乖巧的笑意，对着还探头的拂冬道：“家里可有山楂干？”
“有呢！”拂冬还扎着双丫髻，大眼睛有些好奇看着秦明月。大小姐看起来好和气，好高啊。
对与王晓花差不多大的孩子，秦明月不知觉的放轻了语气：“那你去在茶碗里放三片山楂干，再加上一点点蜂蜜，用温水冲了端过来。”
“嗯！”拂冬点了一下头，转手拉着门后的侍秋飞奔跑去茶房。
“咦？还有一个。”
洛云郡主笑着解释：“那一个叫侍秋，与给你那两个是一起的。我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她们俩又太小，就留在后罩房了。说起来，这两日你还没见过。”
秦明月眼睛一转，就知道缘由：“是不是再过两年，这俩也不能进院子了。”
洛云郡主脸一红，瞟了丈夫一眼：“我都放心，偏偏他不放心。”
“咳咳~”秦坚咳嗽两声，然后煞有介事说道：“我确保自己是君子，可未必能管旁人心中所想。君子不立危门下，还是趁早的好。”
许是觉着在女儿面前讨论这个话题有伤威严，秦永寿招呼秦明月坐下：“从吃饭开始，你就在走神，与爹爹说说到底何事让你如此纠结？”
秦明月沉思了一下，很想问一句‘您信不信我’。可这句话问出来，就像是在强迫。
秦永寿也没催她，而是等到俩小丫头端着山楂水上来又退下后，才说道：“你我父女，相处的日子还不如家里的丫鬟。若说是有什么是我今生不能舍弃的，除了你娘外便是你了。”
正在铺床的洛云郡主也竖起了耳朵，女儿如此难以开口，是自己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这可如何是好，改日得去找旁的有女儿的娘亲取经才行。
“好，那您先听完。”秦明月吐出一口气。
秦永寿见女儿如此难以开口，心里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可是跟您二叔二婶有关？”
秦明月瞪大眼，她还没说呢。
见女儿这个表情，秦永寿忍不住伸手越过小几，捏了捏她的脸。
“你娘天天盯着你看，你爹我也差不多。若是爹爹没猜错，你与你祖父也有事瞒着我。”
秦明月还感受着脸上温暖的触感，认认真真的对秦永寿说：“您与我父女连心，那您与您爹也该是父子连心的。二叔的事儿我会跟您详说，祖父的事儿却不能，在家人里，除了夫妻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外，就是父母子女了，你与祖父之间女儿是外人。”
“好孩子~”秦永寿目光流连在秦明月脸上：“那位妈妈竟然把你养的如此好，爹。。。。。。”
秦明月俏皮：“难道不是爹娘遗传的好？”
“是你娘的功劳。”
本来洛云郡主忧心忡忡，却被父女俩的话逗笑：“我一个人可没那个本事。”管他那么多，女儿回来了，她什么都不怕。
有了轻松点的插曲，接下来的话冲击就没那么大了。
秦明月把她脑子里模模糊糊的记忆，还有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然后等着他们的那句‘不可能是你二叔’。
可夫妻俩人面面相觑，有震惊有气愤有心疼，唯独没有不相信。
见两人迟迟不说话，秦明月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二叔二婶的。这件事不要从我作为出发点，而是从裴家的点来看，二叔做的才最符合传说里那个裴贤的手法。”
秦永寿被她传说里的裴贤逗笑：“裴贤在的时候，我与你爷爷都要退避三舍。确实当得起‘传说’二字。”
洛云郡主并不傻，她能在爹娘全无的情况下，不仅没让宗族把她生吞活剥，还带着爹娘留给她的全部嫁妆嫁到秦家就知道。
听完后她说道：“若说你真的是被拍花子拐卖到青楼，那这事儿到现在也就定了。你在碎石关做的事儿，还有今日那妈妈说的话，都在百姓心里竖起了你不屈不挠的巾帼英雄印象。”
秦明月点头：“可这事若是裴贤主导的，那这结果就太平淡了。”
“所以，这事大概率是你二叔了。不过爹爹也确定他是受人蛊惑~”秦永寿扶额。
当初他们从囚海回来的时候，老二一家极其不待见自己与爹娘。可后来不知道从何时，两口子就变了。今日细想，就是从明月失踪后开始的。只是那段时间自己萎靡整日寻找女儿，从而注意到老二一家的反应。
即使注意到了，也只能说因为秦明月的失踪，激起了老二一家的血脉之情。
对于这点，秦明月点头：“二叔二婶胆子并不大，本性也并不坏。这样的人做出一件坏事，往后就不敢再动手，会在心里压很多年。甚至会出于悔恨，而做出补偿的行为。”
这么一来，可就更加对上了，秦星儿就是最大的补偿。那个母亲愿意把刚刚出生的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哪怕对这个孩子有大益。
吕氏就把秦星儿交给了洛云郡主，虽然能看出些不舍，可现在想来应该是心虚愧疚居多。
“所以，这件事闹得越大，最后却被捅出来是自己兄弟把侄女卖进了青楼的影响就越广。
而且，不仅秦家还有吕家，甚至还有黄家！”
秦永寿一捶桌子！老二糊涂啊！
“要不，等我问问重明，阿愿失踪那日穿的是何衣裳。”洛云郡主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她扶着椅子慢慢坐下。
心里不想相信，嘴里却说着刻骨铭心那日的事儿：“明月失踪那日还在正月，我邀请了重明带阿愿来家里玩儿。因为她是个乡下姑娘，怕给我丢脸，就穿了太后赐的黄鳞锦裙子。
头上还带着金冠，冠上两串东珠还是我送的。”
太后赐的东西，平日里谁会穿着到处跑，原来是参加宴请，这就难怪秦明月印象里的女子装扮那么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