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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仲熊、刘衍都未作声,待军士将刘俊尸骸装入棺木,便驱赶马车往城里走去,朱芝朝徐怀拱拱手,胸口憋着很多话,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说道:“待置办好刘郎君的灵堂,我去寻你。”
徐怀点点头,看着朱芝追随刘俊的棺木先进城去。
“可是徐怀徐军使?”
这时候一名黑脸髯须的魁梧武吏牵马带着两名军卒从城门洞里迎出来,说道,
“都部署司幕吏范雍见过徐军使!经略使怕徐军使不熟悉应城,特遣范雍招应……”
大越立朝以来,在路一级设立都部属司作为具体的统兵机构,管辖驻泊正军(禁军)及诸州厢军、乡兵,通常以经略使兼领兵马都部署,掌管一路之军政。
徐怀作为天雄军第十将(厢)都虞侯,平时接受天雄军统制行辕及岚州兵马都监司的辖管,但到应州参加军议,对口接待部门则是都部属司。
徐怀身为都虞侯,别人当敬称为军侯,但他同时又兼任朔州巡检使,范雍以军使相称,也不能说错。
不过,从称谓的细微区别里,也能看出路司的文臣武吏对他是什么态度了。
当然,徐怀真要讲究这些,这次也不会亲自赶来应州参加军议了,当下只是朝范雍拱拱手,说道:“劳烦范军使了!”
徐怀如此风轻云冰却叫范雍颇为意外,打量了徐怀两眼,才翻身跨上马,带着两名军卒在前面带路。
“小心些……”在进城门时,徐武碛驱马往徐怀这边靠近过来,小声提醒道。
“怎么了?这个范雍你认得?”徐怀小声问道。
“应是靖胜军的老人,他似乎没有认出我来。”徐武碛压低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就叫大家都小心些……”徐怀感慨的说道,却不是多么的警惕。
靖胜军老人多了,卢雄是靖胜军的老人,岳海楼也是靖胜军的老人。
靖胜军兵锋最盛时,编三万精锐武卒,中高层将官及底层军吏也多达两三千人。除开一开始就附从蔡铤行事、之后在西军为蔡铤倚为嫡系心腹的岳海楼等人,除开在矫诏之事后受排挤、迫害离开军中、他生父王孝成的嫡系,靖胜军即便到这时还有大量的将官、军吏在军中任事。
因为他生父王孝成执掌靖胜军前后也就五六年的时间,靖胜军绝大多数的将军、军吏跟他生父王孝成并没有特别深的牵涉。他们在矫诏事变中,也都选择中立,在他生父王孝成为蔡铤矫诏诛杀之后,也都纷纷听从蔡铤的号令行事,自然也不可能受到打压、排挤。
所以,在应州遇到当年曾在靖胜军任过事的武吏,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像解忠,当年跟他养父徐武宣以及徐武碛他们都相识,但要不是他们在大同城共襄难事,解忠对十数年前的旧谊压根就没有提及的意思,更不要说故人相认了。
当然了,应州是蔡系绝对控制的地盘,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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