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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有个露天舞场,只要不下雨,每天晚上任何人都可以到那个舞场跳上几曲,有专门的人员会负责播放舞曲音乐。而夏日来临时,更是人群最多的时候,女的一身裙摆随风摇曳,男的紧紧跟随,算是一个激发人想要恋爱的好场所,比苦口婆心的劝人谈个朋友要管用许多,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
舞池里面从大一新生到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有,甚至还有不少老师,甚至年岁大一些的老教授们也会去那跳舞。舞曲一般是慢三或慢四。
这个露天广场,有时候也会成为我们学校用来教授户外体育舞蹈课的场所,我跟魏涛都对舞蹈不感兴趣,篮球或者足球才是我们的选修课,文兵知道自己个头低,也从来不到这里丢人现眼,阿辉连教室和宿舍都不进,他的世界只有游戏,他估计都不知道学校这么一个地方,不对,他对学校的一切好像都不熟悉了。
不过,欧文这个文艺青年是好这一口的。他这几天没事就来这里养养眼,哪怕是别的男人在搂着女伴儿跳,他也有盯着人家的女伴儿看一会儿。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作为旁观者,也不妨碍他去欣赏她们的曼妙舞姿,也能排遣一下自己受打击的,失落的心情。跳舞的音响旁边,有几个台阶,欧文就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的入神,一会儿看的出神。
“同学,会跳吗?陪我跳一会儿。”
欧文稍一愣神,一看有女士,主动向自己邀舞,便慌忙站起来。
“哦,会!”
“来吧”
“哦,好!”
“我都看见你,在这里看2天了,还以为你不会跳呢?”
“啊,会跳,就是没舞伴儿。”欧文学着撒谎,他哪里是没舞伴,他刚失恋,心情不爽在这儿养眼回血而已。
这时借着舞步,两人从暗处游弋到灯光下时,欧文才近距离看清楚这位女生。长发披肩,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头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怎么化妆,年龄应该比他大,但即便是素颜看着也很清秀,还有一股脱尘的气质从身上喷发而出。
欧文应该是想起来,我们平时教授的谈话技巧,当你确认女的是老师或者很可能是老师,一定要问是哪个班的学生。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
“啊?--呵呵呵” 女士呵呵地笑着回道:“我都已经毕业了。”
“是吗,我以为你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生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欧文继续学着聊天,带着恭维和赞美,这个孤傲的哲学家,似乎开窍了一般,整支舞曲都在赞美着这个新舞伴儿。
“我是广告系的讲师,你称呼我为李老师就行。”
“哦,李同学好,我大二,计算机系的。”
“不是让你称呼老师吗?”
“什么老师,关键是你看起来不像老师啊,再说,我是计算机系的,你又不是我老师,就算是,现在是跳舞时间嘛。”
“吆,呵呵呵,没看出来,你们计算机系的男生这么能说,不是都说理工男,都是闷头苍蝇,只会嗡嗡嗡的做个闷葫芦吗?”
“那是你们认为的,我们计算机系里也有文学大家的。”欧文有点不服气了,快速的反驳了一句。
“哈哈哈,是吗,那你认识多少个夫斯基,看过几本矛盾文学奖,诺贝尔文学的知道吗?交响曲听过几首?高山流水是什么知道吗?”李老师这一连串的问题,就是想小小的打击一下欧文,以免说的话不经过大脑,什么叫文学大家,这词可不能瞎用。
“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洛涅夫、高尔基、普希金、契科夫、托尔斯泰。”
“《李自成》、《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白鹿原》、《尘埃落地》。”
欧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李老师的目光却开始闪闪发亮,认真的看着欧文,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国外的诺贝尔文学奖,最早的从《飞鸟集》,《约翰-克里索多夫》到我们国内影响比较大的《老人与海》《百年孤独》我都看过,甚至最近的《铁皮鼓》我也都看过。”
“海顿是交响乐大家,他的主要曲子我都听过,除了他,还有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也很喜欢,还有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我不仅听过费雷德里曼的演奏版本,我还听过穆特和海菲兹的演奏版本。”
李老师握着欧文的手,不禁变得更有了力气。
“至于,你说的高山流水那算什么,苏武牧羊,春江花月夜,十面埋伏,胡笳十八拍,咱们中国的古典音乐太多了。”听到这里,李老师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好像终于遇到了和自己有一样爱好的人,遇到了志趣相投的人。她不自觉的稍稍搂紧了一下欧文,但欧文好像没有觉察,踩着舞步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可以用洞箫演奏《春江花夜月》和《梅花三弄》,很多流行乐演奏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你还会吹箫?”李老师惊呼的问道。
“啊,不用这么吃惊吧,就是一个乐器而已嘛。”欧文难得的学了一会唐伯虎凡尔赛了一回。
“那怎么没看你在大一新生联欢会上上台展示。”
“嗯嗯,那多没意思,那么嘈杂的环境,不是洞箫该去的地方!况且,我喜欢吹奏的时候,自己欣赏就行,因为没人共鸣嘛”欧文有点放开了,不自觉就开始飘了。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不过,是我刚才小瞧你了!”
“哎,李同学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才是柳絮才高,风华绝代。”欧文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李老师也跟着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而且李同学你妆都没化,看起来已经是花容月貌,风姿卓越了。”
李老师听完,顿时不自觉的就在心中产生丝丝羞怯感,这是多少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了,父亲教导过自己的端庄,文雅,镇定自如,可现在心中却泛起要跟这个男生接近的感觉,明显自己动了春心。
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一个老师具备的修养和内涵还能压得住这几句赞美,但是被男孩赞扬素颜的美丽,李老师是真的很受用。好在舞曲正好结束,大家都停了下来,站在场中休息和说话,嘈杂的声音掩盖并缓解了李老师些许的尴尬。
后来,欧文和李老师又跳了一曲,他们两人专心的跳舞,李老师那正好过膝的裙子,其裙子底部随着舞步转身时,更是上旋飞舞,甚是好看。跟随着欧文在舞池内的主动带动,李老师轻移莲步,左右交替,前后互动,翩翩起舞,裙子也不时随着舞姿和微风摆动,他们一会儿拉手分离,一会儿又紧身相拥,在灯光和月光的照耀下,欧文这一曲也跳的脸红耳赤,心猿意马,好在是晚上避免了双方的尴尬。
最后李老师要了欧文的手机号,并告诉欧文,自己的家就在学校后边的教师家属楼,她自己一个人住,父母都在另外的大学返聘教书呢。这李老师还是出自教育世家呢。
这个又美妙又令人陶醉的夜晚,成了欧文多年以来一直挥之不去的回忆。没意外,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饮一啄皆是因果,李老师和欧文谈起了师生恋。这个大瓜我们宿舍吃的很甜,因为真的很甜。我们羡慕欧文,教师家属楼离学校那么近,欧文回宿舍与去李老师家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