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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鸩与萧廷琛在江水中的那一战,因为萧廷琛身负重伤而堪堪打了个平手。
他带着军队撤回青城,周身杀意翻涌,携裹着雷霆之怒端坐厅堂,示意手下把青城的一众官员带上来。
江醇战战兢兢跪在厅堂底下,恭声道:“听闻女帝陛下被敌军俘虏,微臣甚是心痛……但凡帝君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万死不辞!”
颜鸩本就为丢了苏酒而震怒,听见他这些话,面容更加阴沉,“为本王万死不辞?你投靠萧廷琛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他说过要为他万死不辞?”
江醇抖了三抖。
他面露惊恐,没料到颜鸩竟然知道他的背叛!
他努力压下那份畏惧,勉强笑道:“帝君说的是什么话,微臣世代效忠南疆,怎么可能投靠萧廷琛?”
颜鸩却没有和他周旋的心思。
他沉声道:“来人,把他们关进地牢择日听审。”
“王爷!”
江醇急了,“您连证据都没有,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我们这些朝廷命官关起来?!”
颜鸩眸光冰冷,“这里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想怎样就怎样,要什么证据?”
江醇哑口无言。
他们不甘心地被拖下去,就连怀揣着希望嫁给萧廷琛当贵妃的江黛儿也没能幸免,与那些官员的家眷一道被拘押在地牢。
颜鸩步出厅堂,负手立在檐下,视线穿过遥远的距离,落向游鹤小洲的方向。
小酒落入萧廷琛手中,虽然不必担忧她的生命安全,但是……
她会不会重新爱上那个男人?
男人的狭眸中出现一抹担忧。
侍从端来热茶,“主子,这天寒地冻的,您伤势未愈怎么能在这里吹风?大夫已经等在寝屋,您喝了这杯热茶暖暖身子,回屋换药吧?”
颜鸩端过热茶,浅浅呷了一口。
侍从劝道:“您和陛下那么恩爱,就算她被萧廷琛俘虏,她也不会改变对您的心意。您是驰骋南疆的战神王爷,该自信才是。”
“自信?”颜鸩低笑,“对于这段感情,本王从未自信过。幼时穿街过巷,常常听说书人讲述旷古奇今的爱情故事,还曾嘲笑故事都是假的,不过是说书人编出来供人玩笑的。可如今切身体会过,才知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可以叫人生,可以叫人死……可以叫贫贱之人意气风发,也可以叫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卑微低贱……”
冬风吹落了细雪。
颜鸩闭上眼,任由雪花轻盈地落在眼睫之间。
冰凉而稍纵即逝的温柔,恰似他爱上的那个女孩儿。
可他贪恋这样的温柔,他已不可能放手。
男人睁开眼,眸光锋利。
“传本王军令,调集南疆军队前往青城。南疆与大雍,不死不休!”
……
寒风呼啸,冬夜渐长,江面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游鹤小洲的木楼上,雅致的青铜鹤形灯盏散发出暖黄光晕,照亮了整座寝屋。
萧廷琛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摊开一张宽大的舆图,详细地描绘了天下诸国的疆土。
他叼着一根朱砂毛笔,欣赏了舆图片刻,在其中几个国家上面画出大大的红叉叉。
白嫩嫩的小宝宝趴在舆图边缘,伸出小胖手胡乱挥舞,似乎是想抓住舆图。
萧廷琛挑眉而笑,“苏小狗,画了红叉叉的地方全是被朕兼并的小国。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朕的大雍特别辽阔壮大?”
“嘿!”
小宝宝不会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笑。
萧廷琛起了兴致,趁苏酒在隔壁沐身,用朱砂笔在小宝宝额头上画了个“王”字。
他欣赏着小家伙张牙舞爪的姿态,懒懒道:“苏小狗,你说老子这么有本事,为啥你娘总是凶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