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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南笙万万没想到吕方简身为掌门,居然会对两个小辈施以偷袭,痛下辣手,急切间来不及多想,扬手便向他打出了一把"种雪"飞针。
吕方简此刻虽已扑向了封,莫二人,却仍在提防着薛南笙,施用听风辩音的功夫耳听得身后有轻微的金风响动,随即舞动袍袖,将射向他的"种雪"飞针尽数扫落,同时舍去封羽衣,另一只手依旧抓向了莫小丰。
莫小丰眼看吕方简犹如一只大鸟般朝自己扑来,倒是没被唬住,左腿向前微屈,右腿向后用力撑住,抡双掌使出一式"推窗望月",直拍向吕方简的胸口。
哪知吕方简在即将扑至他前的一刹那,突然飘身改了方向,凭空一抓,稳稳地站到了地上,随即将手掌里抓到的一条小蛇甩在了地上,冲莫小丰笑道:"年轻人,当心些。"
薛南笙飞身挡在莫小丰身前,向吕方简赔礼道:"侄儿方才得罪了。"
“你从哪里请来的少林弟子?看样子,入门学艺时间还不久吧?"吕方简笑望着莫小丰,问道。
薛南笙连忙指着封羽衣,向他引见道:"还未来得及向师伯禀明,这位是封羽衣封小姐,前不久在‘桃李大会’上作过评判的。"
封羽衣接过话茬,指着莫小丰说道:"他是我的兄长封瞻。”
吕方简对封瞻这个名字茫然不知,倒是对封羽衣大感兴趣,呵呵笑着冲她抱了抱拳,说道:"原来是'武林女博士'啊!没想到封小姐如此年轻!"
封羽衣依武林规矩抱拳还了一礼,寒暄说:“小女今晚也是初见华山剑宗掌门,久仰大名了!"
吕方简转头冲薛南笙笑道:"你还说不是约我来比试,较量?连封小姐这个见证都请来了。"
薛南笙强笑着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自己的面子不够,特地请了封小姐来帮着说和说和嘛。"
“什么都不必说了。早就听说'漠北雪隼'轻身提纵的功夫十分了得,今晚老夫想要领教领教。"吕方简摆手说道。
"小女冒昧地问吕掌门一句:薛前辈之子薛昭如今真的在您手里吗?”为了印证薛南笙的话,封羽衣迈步向前,站到薛,吕二人之间,向吕方简问道。
"老夫只知道前两天徒儿们捉到了个柔然的探子,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待问明了他真的是南笙侄儿的儿子,当然要放了的。"吕方简故作大度地说道。
薛南笙轻轻推开封羽衣,抱拳说道:"侄儿不敢承师伯恁大个人情。师伯方才既然认定侄儿今晚约您来是为比试武技,侄儿便斗胆请息指点几招。如果侄儿侥幸胜了一招半式,就请师伯立即放人,如何?”
莫小丰在旁听到这话,不禁暗暗起急道:"这雪隼恁地托大了吧,怎么自己说出个比武救人的法子?"
吕方简伸手摸了摸鼻子,又望一眼封羽衣,对薛南笙说道:"有封小姐临场作证,老夫今夜若是败在你的手下,自应奉上掌门佩剑,更别说放一个柔然探子了。多年前,老夫和清念师妹有场误会,至今尚未解开。为表达对清念师妹的歉意,今夜老夫同你过招,若是连出三剑而不胜,便算你赢了老夫,怎样?"
封羽衣听到吕方简如此托大,心中一喜,正要开口逼他敲定三剑论胜负的比法,却听薛南笙说道:“师伯既提起了往日和家师之间的恩怨,侄儿不敢在您面前讨便宜,三剑论胜负一说只关乎放人,不涉其它,如何?"
吕方简咬了咬牙,心说:"老夫本不想招惹太多的仇家,才有意卖你和你师父个面子。你竟然不要,可就怪不得老夫了。"随即退步负手而立,摆出了等薛南笙发招的架式。
薛南笙之所以回绝吕方简欲借比武求和解的提议,其实是因为她师父薛清念临终前叮嘱她万不可轻信吕方简所说的话,有朝一日一定要设法将他逐出华山剑宗的缘故。今见吕方简退步摆出了迎战的架式,薛南笙也不再客气,回手抽出长剑,施展苦修多年独创之"落英剑法",冲吕方简当胸便刺。
吕方简虽然年过五旬,身形尚有些佝偻,可一经接战,动作竟格外地敏捷,左避右闪,接连躲过了对手刺来的五六剑,仍没有伸手拔剑的意思。
他存心观察薛南笙出剑的路数,有些惊讶地发现她的剑式虽和本门剑法十分相似,却在关键处往往有所改进,出剑进招间似乎更加灵动,飘逸了。
转眼间,薛南笙又连出数剑,她窥得吕方简在腾挪闪避之余好像有意观察自己的剑路,遂陡地加快了进招的节奏,施展轻身提纵的功夫,围着吕方简飞速旋转起来。刹那间,封羽衣和莫小丰只看到一片剑影将吕方简团团笼罩其间,犹如黑暗中泛起了道道亮光,令人不禁感到头晕目眩。
吕方简身处道道剑影包围之中,也有点儿难以集中精神,并且他发现,包围着自己的这道道剑影越来越密,如再不设法破围而出,势必将困死在团团剑影当中。
他倏地伸手拔剑,划空而劈,刷刷刷连出三剑,将剑影斩碎,随即冲出了包围圈。
薛南笙趁他立足未稳,扬手一掷。吕方简误以为她再次向自己掷来了"种雪"飞针,依旧挥动袍袖欲将飞针扫落,不料薛南笙只是虚晃一枪,手中长剑以一式"漫天飞雪"左右回旋着扫向他的下盘。
此时吕方简尚未站稳,而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挡扫上方的暗器上面,再想抽身腾闪已然来不及了。
眼瞅着薛南笙手中长剑挽起眩目的剑花,就要扫到他的双腿了,只见吕方简袍袖一拢一带,薛南笙但觉掌中一空,愕然看到自己的长剑斜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道弧线,将五六丈开外的一丛灌木簌簌地扫落了一片。
震惊之下,薛南笙倒也心思敏捷,立马收势抱拳说道:"侄儿认输。想请教师伯,方才使的是什么功夫?"
吕方简本可趁她长剑脱手之机痛下杀着的,但见薛南笙主动收势,认了输,他自恃身份,只得收了剑,含混答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近年来独创的一种功夫。”瞥了封羽衣,又道:"适才我已出三剑未能取胜,三天后自会通知你接人的。”
“那侄儿就谢过师伯了。"薛南笙抱拳说道。
吕方简冲封羽衣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莫小丰情急之下脱口叫道:"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