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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机关发动超过一半的力量去追捕凤凰小组,几乎能动用的线人都被启用,明面上从宪兵队出来的人就已经数不清,暗地里开始行动的人只会更多。
茉莉夜总会,当红歌女小茉莉刚唱完一首夜上海回到后台,喝了口润桑梨膏冲的养声水,正打算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的时候,一个小纸条被连带着抽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撤。
小茉莉丝毫没有犹豫,给经理撒了个娇说去换身衣服,以极快的速度乔装之后离开了夜总会,拐了几个街角,叫了辆黄包车飞速逃离南大街区域,只是没走多远,就看见一队便衣在前面的街口拦人。
给拉车的伙计加了两块大洋,让其掉头往西边跑,越远越好,哪知道刚来到西大街,就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见势不妙,小茉莉从钱包里掏出一把袖珍枪击毙数人,然后朝着街边的巷子逃窜,许多黑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跟着冲进了巷子,几分钟后陆续有枪声响起,小茉莉身中数枪倒在了逃跑的路上。
法租界一栋别墅里,名叫安达斯的法国领事馆科长终于如常所愿,花了不少钱一直追求的菲儿小姐终于答应他共度春宵。
两人在客厅里听着音乐跳了几只舞,喝了几瓶红酒,当安达斯觉得时机差不多去洗澡的时候,别墅忽然被一队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要带走菲儿小姐,安达斯光着身子冲出浴室,从衣柜里拿出枪逼迫对方将人留下,谁知道对方根本不搭理他的威胁。
愤怒之下,安达斯开枪射击,黑衣人躲闪不及当场死亡数人,被架着走的菲儿趁机掏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进行反击,可惜别墅外围还潜藏着更多的便衣,在菲儿击杀数人之后中枪到底。
感觉到自己已经求生无望,菲儿流出了几滴不甘的泪水,反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奥租界一间豪华公寓里,同样发生了枪战,最终以一名身穿睡衣的女子从楼顶坠落而下告终。
这样的画面在津门各地,无论是租界,还是华界地区轮番商业,每个场景都有极其相似的一面。
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人选择苟且偷生,就算无法击杀这些便衣,也会在被抓捕之前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其中大多数女人,以极其激烈的行动走向了人生的终点,没有人,能够掌控她们的生死,除了她们自己。
从小白楼离开的柳卿言启用了自己的后路之一,很快抵达海河河边,想要走水路先南下,然后再绕路回北平。
慌忙从河堤走下来,踏上栅板路的时候,柳卿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接应她的人呢,怎么不出来?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往河中心走的时候,靠在河边的那艘小篷船里突然冲出两道影子,随即岸上也出现好几个手电照向柳卿言所在的位置。
柳卿言心知不妙,而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继续往停船的方向奔跑,没有船,跳进河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几秒后,噗通一声,河面上浪花四溅,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是好几个手电照向河面,随着几道训斥的八嘎声响起,又听见好几道噗通跳水的声音。
柳卿言并没有顺水而下,反而在栅板路的正下方躲掉了那阵枪声,随后坚持在冰冷的水里逆流而上。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现在才刚刚开春,海河河水冰冷刺骨,时间一久,整个身体都被冻的僵硬麻木。
最终还是没逃过敌人的搜寻,可惜的时候跳水时东西全部丢的不见踪影,身体又被冻僵,已经失去了自杀的能力,在被日寇打捞上岸的时候,柳卿言选择了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她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当柳卿言被送到宪兵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晕厥过去,看着满口都是鲜血的女人,谷温术气不打一处来。
出动那么多人,动用那么多线人,带回来的不是死人就是说不了话的残废,他要这些人有何用?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他该怎么给五十岚交代?
整整一夜的疯狂抓捕,凤凰小组里因为出了一个叛徒,导致所有人都没能逃脱,要么英勇牺牲,要么与敌人同归于尽。
最后只留下断了舌头的柳卿言,以及叛变的组员宋钰。
当柳卿言被强心针催醒,看见只认自己的宋钰时,眼睛里透着绝望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她理解宋钰为什么会叛变,因为她怀了一个负心汉的孩子,当初是她心慈手软没有让其打掉,没想到这个还未出事的孩子,居然会成为整个凤凰小组毁灭的根源。
这一切,都只怪她太念姐妹之情,有因必有果,这栽,她得认。
御下无方,又怪得了谁呢?
宋钰刚刚指认结束,秦天就被带到了审讯室,而这个时候,在场的不光光是谷温术和秋雅,还有机关长五十岚。
本来已经对秦天打消一些怀疑的五十岚,站在旁边脸上的淡淡笑意很是戏谑。
他在看戏,更是在确认。
竹机关看中的秦彦龙一,在这种绝境,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当秦天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头皮瞬间炸开,那个宋钰他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但模样凄惨的柳卿言,他比谁都要熟悉。
两人虽然一直保持了克制和一定距离,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中,两人情感上的交流并不少。
就算是个小动物,相处这么长时间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人。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秦天又不能有任何情绪上的触动,甚至连一丝异样都不能有。
这才是最考验人,也最折磨人的地方,秦天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天条,老天爷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他也长着心,想让他死,一枪就可以了,为何偏偏要用钝刀子割肉,让他尝尽天下最痛苦的事情。
“秦处长,这个女人,你应该不陌生吧。”绑着绑带的谷温术玩味的看向秦天。
秦天处澜不惊的打了个哈哈:“何止是不陌生,我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熟悉,只不过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班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谷处长是否可以给在下解解惑?”
谷温术在心里冷笑一声,暗暗鄙视了一句:“装模作样,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撇的干干净净。”
“秦处长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还需要我来解释吗?”谷温术贱兮兮的有些得意。
秦天当着五十岚的面紧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十分不善道:“谷处长,机关长就在这里,有什么还请你直言,如果想拿我秦某人开涮,请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承受我的睚眦必报。”
“秦处长,你只是个满洲新国民而已,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我现在有充足的人证物证怀疑你通敌,睚眦必报?机关长就在这里,你觉得这么说合适吗?是不是连机关长都不放在眼里了?”
谷温术言罢,双手抱胸的五十岚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很是避嫌的把头扭向一边,意思是这可不是他说的,和他无关哈。
秦天用余光扫了一眼五十岚所在的方向,心里冷笑,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人精。
同样看见五十岚表现的谷温术突然后背有些发凉,极其尴尬的不再阴里阴气的说话,故意清了清嗓子,转身看向审讯椅上的柳卿言,开始他的表演。
“柳卿言,想活命就积极配合我们,第一个问题,秦天和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