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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契约结婚!”钟可情强调。“可是契约里面没有一条规定,我们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谢舜名耸了耸肩,“你看……我现在只是个医生,还没有接手谢家的生意。a市的房价一直在飙升,我能力有限,买得起的房子也就这么大。三室一厅,三个房间,小麒麟住一间,照顾小麒麟的保姆阿姨住一间,剩下的就只有一间房了……契约夫妻也是夫妻,难道我忍心看着你一个
伤患去睡沙发?”当然不行!钟可情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她最注重睡眠质量,睡不好觉,一整天都会无精打采,什么事都做不好。而且,她从小就认床,睡相也不好,喜欢东踢西拽,不是ki
ngsize的床,她很容易滚到床底下去。
要她睡沙发,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作为一个大男人,难道不应该他去睡沙发么?
谢舜名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勾着唇讪讪道:“你想让身高一米八五的我,挤在长度不达一米八的沙发上么?”钟可情瞪了他一眼,目光焦灼。先前是没太注意他的身高,十年不见,他的个子居然冲刺得这么快,比离开的时候又高出了很多。只是他整个人属于偏瘦的类型,那样的
体型站在她面前,她毫无压力。
“沙发挤不下,可以打地铺。”钟可情冷沉着声音道。谢舜名目光一凛,起床气突然上来了,豁亮的眼眸怒火喷薄地瞪着她:“女人,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让堂堂谢家大少睡地板,这要是传到媒体耳中,我颜面何存?更
何况,我天生有洁癖,就算地面再怎么干净,我也睡不下去!”
他有洁癖,这一点,钟可情倒是十分清楚。
从前隔壁班的班花,对着他穷追不舍,但他久久不为所动。
那时候身为护草使者的钟可情,就给班花出了个主意,让她霸王硬上弓,直接来个强吻,把谢校草拿下!
班花知道以自己的名义很难约出谢校草,于是她就以钟可情的名义将他喊了出来。
谢舜名问:可情呢?
才一张口,班花就如同猛虎一般扑了上去,对着他的侧脸一阵“狂啃”。钟可情清楚地记得谢舜名当时的反应。他怒不可遏地瞪着不远处偷看的钟可情,而后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来,当着班花的面狠狠擦了擦侧脸,而后冷嗤一声
:真脏!
“那……以后我睡沙发吧。”盯着他的脸怔愣了好久,钟可情一本正经地说。“好。”谢舜名睁着豁亮的黑眸直勾勾看着她,琉璃般剔透的黑曜石中,映着钟可情此时那张略带彷徨的脸。短小精致的眉毛,轻灵动人的眼眸,微挺的小鼻子,还有略微
上扬的嘴角,好熟悉的味道。谢舜名不觉冷笑,是他太想念可情了么,还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这一对表姐妹似乎越长越像的,就连神情举止之间都有几分神似了。
钟可情身上穿着的还是医院里的病号服,因为伤口不能碰水的关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
她自顾自地走到谢舜名的衣柜前,无比娴熟地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白衬衫来,进洗手间转悠了一圈,便穿着他宽松无比的白衬衫走了出来。
她没有穿裤子,白衬衫的边缘刚巧遮住了大腿。谢舜名原本在厨房准备早餐,但这个丫头这样毫无遮拦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实在无法无视。尽管她身上没有半两肉,但不是有专家说过么,女孩子穿成这样的时候,
要比穿一件情趣内衣更有诱惑力。谢舜名是正常男人,难免不被诱惑。
“一边呆着去,每天看到你这张脸,我都会觉得心烦。”谢舜名朝着她微微一扬手,眼中故意露出几分戏谑和嘲弄。
钟可情虽然表面上厚脸皮,但实际上自尊心极强,尤其是在谢舜名面前。她被他眼神中转瞬即逝的嘲讽伤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厨房。
等到那丫头不在身边转悠了,谢舜名的眉头不由深深蹙起,心里头又不那么痛快了。因为她的喜而喜,因为她的哀而哀,谢舜名颓然笑了笑,他必然是喜欢上她了。钟可情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将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这才发现小麒麟并不在屋子里。一股焦躁感涌上心头,她蹬蹬跑到谢舜名面前,急急问道:“小麒麟呢?不是说发高
烧了么?怎么不见人影?”
谢舜名敛了笑意,哼了一声道:“住院了。”
“他住院了,你居然不陪在身边?”钟可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而那孩子还是别人女人所生,那女人必然是谢舜名所在乎的女人。
提起小麒麟,谢舜名的面色变得愈发不自然,他眉头紧拧,有些厌恶地说道:“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陪在身边?”
“可……他妈妈是你心爱的女人!”因为担心小麒麟的状况,钟可情有些口不择言。“那又怎样?”谢舜名的眼眸瞪得赤红,黑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觉察地怨愤,“生下儿子就一走了之,她自己都不在乎麒麟的生死,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他的双手不由在
身侧握成了拳,十指用力地插入掌心,直到原先的伤口快要被撕裂为止——收养小麒麟,照顾小麒麟,给他新的身份,给他新的人生。他可以为这个孩子做的事很多,让人以为他对这个孩子似乎宠爱到了极致……实则,他是那样厌恶他的存在,那
简直就是一个耻辱的存在。
钟可情被他的话激怒,“既然收养了,就请你负责到底,否则……又何必假惺惺地对孩子好?”
谢舜名见她言辞激烈,哼笑一声,冷冷嘲弄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孩子的养父,而你只是我的契约妻子,连他的养母都算不上。麒麟的事,用不着你管!”
钟可情才不理会他,面色严肃地瞪着他,质问道:“孩子在哪家医院?流光么?还是市人医?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
谢舜名沉默不语。
“那就是流光了。”钟可情看他的表情,猜测道。他这样漫不经心,分明是已经安排了可靠地人在照顾那孩子。
得到了答案,钟可情便匆匆走到门口,换上鞋子就要出门。
谢舜名看着她单薄地背影,微微有些心疼,三两步上前,从背后悄然将她环住,低哑着声音道:“别随处乱跑,伤口会撕裂的。”
钟可情一心担忧着小麒麟的安危,甚至没有觉察到这一刻他的柔情。她有些焦急地挣脱开他的束缚,伸手就要去拉防盗大门。
谢舜名眉头微皱:“不用担心,他昨晚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又怎样?毕竟是个孩子,总得有人照看着吧?”钟可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朝着小麒麟身边找去。
“有人照看的。”谢舜名垂下眉头。
有人照看?
钟可情心下一惊,谢舜名在流光熟悉的人不过那几个,她脑海中划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吓得背脊发凉,颤抖着唇角问道:“谁?谁在照看?”
“医院里,有个小两届的学妹,跟你可情表姐的关系比较好。”谢舜名如是说。
钟可情已经隐约猜到了他说的人是谁,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谁?”
千万别是童谣!
谢舜名的嘴角缓缓勾起,笑道:“说了你也不一定会认识。”
“她,我一定认识。”钟可情笃定地说。
谢舜名微微一怔,随即道:“是妇产科的主任医生,童谣童主任。”
钟可情当即面色大变,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大力拉开防盗大门,而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童谣有什么问题么?他记得十年前,那丫头整日跟可情呆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了极致。五个月前,可情的葬礼上,那丫头哭得差点儿昏倒过去,后来在家病了好多
天,连送可情离开的最后一天,她都躺在病床上,未能出席。
正因为她对可情的关心,谢舜名对她亦是非常信任,至今为止,小麒麟不管大病小病,只要去了医院,总要拜托她多关照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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