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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真够心狠手辣。”顾怀冰看着瞬间倒地的两人叹道。
李成纪白了他一眼：“还不快解开皇上身上的穴道。”
“遵命。”顾怀冰取出了藏在发髻上的银针，不慌不忙地往床上走去。
南门沦陷，白刃相接中，火光冲天。逼近南门的宫殿，太监宫女四散，因正值深夜，又事出突然，许多太监和宫女皆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
李成烈领着禁卫军在南门与李成文拼杀，文约则带着十几名暗卫趁乱潜向了长乐宫。
顾怀冰此时已解了皇上身上的穴道，皇上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也能动弹，但双腿无力，一时间尚不能正常行走。
眼下驻守在长乐宫外的禁卫军，都是皇后的人。就在李成纪想着文约若不能及时赶到，该如何带着皇上冲出长乐宫时，外边传来了一记好似鹤唳的口哨声。
这是齐王府暗卫特有的口哨。李成纪欢喜不已，看着忧心忡忡的皇上道：“父皇，你放心，儿臣待会背你出去。”
“好。”皇上两眼泛泪，微微地点了点头。因为身子虚弱，再无别的话。
可他眼里的欣慰，却让彼此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从未如此休戚相关过。
“圣上，殿下。”过了许久，外边的厮杀声弱了，文约率先冲进了寝殿，前来面圣。
李成纪扶起他道：“外边的情况如何了？”
“属下离开南门时，太子这边占了上风，端王估计很快就会顶不住。”文约道。
这话倒也不让李成纪意外，李成文匆忙逃离牧州，所能集结的兵力定然有限，自打不过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不过他也没盼着李成文赢，他只需要李成文出兵，造成内乱，好趁机救出皇上。
如今，大事已成。李成文是输是赢，已不是他最关心的。
“王妃呢？”李成纪道，此时此刻，他最惦记的是苏云薇。
“属下已让楚嫣带王妃离开王府，王妃应该是安全的。”
“那就好。”李成纪点了点头，蹲在皇上面前，背起了皇上，在齐王府暗卫的保护下，离开了长乐宫。
李成文寅时初刻发起宫廷政变，与李成烈所领的禁卫军血战至卯时初刻，终于不敌，被斩于马下。
群龙无首，投奔李成文的残兵败将只能举手投降。
此时，天微微亮，寥阔的苍穹中还留着几颗残星。
李成烈迎风站在城墙上，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李成文，和血腥味扑鼻的南门，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手握生杀大权，什么叫君临天下。
难怪他以前说他不想做太子，不想做皇帝时，他母后笑他傻。如今他可算明白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站在权力巅峰更美妙的滋味。
如果他早日狠下心来，杀掉他父皇，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那他最爱的人也不至于惨死。
他弑父弑君，那是因为他父皇不仁不义在先。他明知道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还要逼着他亲手杀掉他所爱的人。
这样的人，早不配做他的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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