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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长春腹诽的当儿,就听苏景宁猝然断喝,“呔!苏柿!你莫要再念……哎呦!”话未说完,腿弯挨了谭玄清一脚,“你嚷嚷什么?”捂住苏景宁的嘴,压低声音,“做法时,任何人不得喧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苏景宁自幼练过武,并不是孱弱书生。他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怎奈何谭玄清是真正的练家子,闲来无事便舞剑打拳。手劲更是出名的大,还有个诨号叫铁锤。
在京城提起谭铁锤,可说是家喻户晓。
苏景宁尝试数次,最终仍是挣脱不开。捂住他口鼻的手又更是紧的要命,想喘口气都难。
杀千刀的谭铁锤。他真是有把子傻力气。苏景宁在心里把谭玄清的八辈祖宗挨个问候一遍。忙里偷闲挣扎着扭着脖子看向苏柿。
苏柿并没有如他所愿丢魂,咒诀反而念诵的更顺溜更清楚了。
见状,苏景宁的肩膀松松垮下来。果然传言不可尽信。苏柿未伤分毫,他反倒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谭玄清箍的动弹不得。
这都什么破事?
回府之后,他必定怂恿苏老夫人重罚苏柿!
这边厢苏景宁暗下决心,那边厢苏柿已经念罢咒诀,甩动手腕,又是一串黄符扬起。与方才不同的是,这串黄符翻飞而上,直入阴云中,便消失不见。
黄符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狂风的裹挟之下,推动阴云向城外涌动。
速度极快,令人咋舌。
东方吞月骤然瞪圆眼睛,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苏柿。万没想到苏四居然真能逐雨,且逐的如此漂亮。
谭玄清心情舒畅,松开紧紧捂住苏景宁嘴巴的手。站起身,掸去身上浮土。微微昂起下巴瞟了瞟满脸震惊的东方吞月。这般厉害的苏四姑娘是他们仙人坊的人。
即便东方老贼羡慕的寻死觅活也没用!
阴云出了京城,紧随其后的便是晴空万里,湿润的瓦片被炽热阳光烘的冒出徐徐白雾。
霎时间,仙人坊恍若仙境。
苏景宁眸光晦暗不清。苏四竟真有本事逐雨?
她……凭什么?
苏柿气定神闲,微微笑道:“我已将豪雨逐至京郊,城中可保无虞。”
谭玄清心情舒畅,连声称赞苏柿咒儿念的好,符甩的好,雨逐的更好。
东方吞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去皇宫向太后复命。苏景宁弄得又脏又惨,当然不能去太后跟前触霉头。他深深望一眼苏柿,先行回府。
苏柿当然知道苏景宁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并不担心苏老夫人发难,反而害怕徐氏犯蠢。苏景棠失踪这些年,要不是苏老夫人偏袒大房,爵位怕是早被二房谋了去。单凭徐氏那点子心机,根本挣不过二房。
苏柿逐雨成功,万长春等人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个个没精打采。甚至透着点生无可恋的绝望和颓丧。
明天三试,但是没苏柿什么事。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仙人博士之一。剩下那个将在其余几人中选拔。
谭玄清有心跟苏柿多聊聊,想到苏景宁临走前毒蛇般的目光,叮嘱道:“待到明日,颁下敕命,你就是正儿八经的仙人博士。领着从七品的俸禄。纵是你祖母也不能随意责罚。”目光和蔼, 声音愈发柔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柿重重点头,“明白。今天夹起尾巴不顶嘴不惹事。明天我就能东山再起!”
啊……这!
小孩子还是得多读书。谭玄清暗自摇头,“东山再起不是这么用的。”随意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只管明天来上衙就是了。”他有几段咒诀的读音拿不准要跟小苏切磋切磋,再就是她画符的丹砂尤其鲜艳细腻,不知是不是景华真人的私藏。
……
苏柿坐在回程的马车里,一边吃零嘴一边整理剩下的黄符。而此时,信阳侯府却是鸡飞狗跳。
苏景宁回府之后,不顾形容狼狈直接到在松鹤堂。
苏老夫人和徐氏对面而坐,商量苏柿与顾九相看的事。
“就七月初一吧。”苏老夫人端茶抿了一口,“天龙寺的斋饭不错。你请顾太太去尝尝。”
顾太太指的是吏部员外郎顾萃的妻子。
徐氏心头火热,“这门亲事必须得做成。淮安顾氏如日方升,时机刚刚好。苏柿嫁进去好生拢住顾九,把中馈抓在手里,以后也好帮衬宝姐儿。”
苏老夫人从蒙蒙水雾中撩起眼帘,瞥了瞥徐氏,“你还指望顾家给宝姐儿出嫁妆?”
徐氏尴尬的笑笑,继而面露为难,眉头微蹙,“母亲,府里是何环境您不是不清楚。想给宝儿凑出体面的嫁妆,委实不易。她要嫁进国公府,总不能太过寒酸。”
苏宝儿与魏国公的孙子自幼定下婚约。因魏国公府的规矩大,必须等新妇及笄方能成婚。所以,即便苏柿先嫁出去,也不会被人诟病。
“不必打肿脸充胖子。”苏老夫人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说道:“让庶女给嫡女攒嫁妆,说出去更难听。”
徐氏缩着肩膀,小声咕哝,“不出去说就行了呗。”
“糊涂!”苏老夫人一拍桌子,腕上的碧玉手镯磕在桌面,把徐氏心疼的要命。“你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京城有头脸的人家各个精明。你老实点,别坏了宝姐儿的名声。毕竟下边还有个耀哥儿。”
当初过继的时候,苏老夫人相中了十五岁的苏耀安。奈何徐氏怕养不熟,这才过继了苏耀宗。
苏老夫人非常后悔没有一意孤行。若是听她安排,根本不用费心防备二房。前年,苏耀安考中秀才,且还是案首。悉心栽培以后说不定能中状元。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兄长,苏宝儿即便没有丰厚的嫁妆,也不会被国公府轻视。
徐氏啊……
当真是一言难尽。苏老夫人长长叹口气。归根究底,应该怨她明知徐氏不是做宗妇的材料,却还是命苏景棠娶她进门。
兀自懊恼之际,吕嬷嬷匆匆走进来,“二老爷回府了。”话音刚落,帘笼挑开,苏景宁急急唤声,“母亲!”视线掠过苏老夫人,看向徐氏,“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