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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牙来到富建公司的最高层，站在平台边缘，眺望着大厦中间镂空的天井。这栋大楼看起来死气沉沉，犹如一具没有了灵魂的空壳尸体矗立在这里。
他抬头望月，富建大厦天花板的透明穹顶好似一口水井，让人分不清外面的月亮究竟是真的，还是映射在穹顶上的倒影。
他本来应该坐在自己的纹身店里安享晚年，可全部都是因为那一天戴尔带着艾尔走入了他的店铺，让他的生活从一滩死水突变惊涛骇浪。
难道这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没有艾尔，他也不会再次遇到艾丽，如果没有再次遇到艾丽，他也不会再次想起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他义无反顾的走入了身后的富建公司监控室。
富建公司的中控就算在停电时期也会照常运行，如果有谁拍下了艾尔最后的画面，如果有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这里。
独牙用小刀撬开监控平台的柜门，打开服务器的中控，随后将右手的线缆插入其中，连接上了服务器。
来到屏幕前，他看到了当天的全部经过。
他看到丹一众人站在实验室墙边，注视着戴尔走到实验室中间，将手伸入了水中。
他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实验室的所有人浑身抽搐到底。
他看到星一众人冲上前把戴尔解救并挟持住丹和所有人，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实验室最中间的台子上摆放着一盆黑水，黑水向外涌出，倒在地上不断蔓延，接着又急剧收缩，开始不断翻滚，膨胀，变形，最终成为余树的模样。
看到余树的样貌，独牙微微有些吃惊。
他将照片带到了地下城。地下城诊所的走廊外，独牙将照片展示给了惠南，然而仅仅是刚看到那人的面容，惠南便冷汗直冒，如临大敌。
“你想要绑架派城之王？”
独牙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蒙圈：“派城之王？那是谁？”
“不，绝对不可能。”惠南明面直接拒绝，独牙追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惠南抬眼看他，一脸轻蔑。“他全知全能，知晓一切，他甚至知道你会密谋想要除掉他，你连他的近身都做不到，谈什么绑架他？！”
独牙依旧不信邪：“这种怎么可能呢？我之前遇见过他，还把他胁迫过。”
“哈哈！”惠南突然大笑。“你真幽默，你知不知道他上周在五分钟之内除掉了四百人，你一定是疯了才会去招惹这样一个人，洗洗睡吧。”
惠南并没有说假话，毕竟他也参与了那次行动，所以他知道余树能够做出什么事。
这时医生从病房走出，那是一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样貌十分年轻，这让独牙十分不满，对惠南毫无顾忌的质问道：“你就安排他为戴尔治疗？他甚至知道这是什么吗？”
医生有些尴尬，惠南为他辩解道：“又不是只给那个女孩受治疗，还有我的四个员工也在里面。邦格医生是从黑国医学院毕业的，对精神领域颇有成就，还有五年主治医生经验，绝对值得信赖。”
独牙看向邦格医生，看那青涩的面孔，脸颊上还长着青春痘。独牙本身就是生命科学出身，好坏医师他绝对能分辨出来，而这个医生他越看越不顺眼。
“而且他还是我的学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独牙回过头去，看见多尔西医生杵着拐杖沿着走廊朝他们缓缓走来，边走边说：“独牙，你怎么敢回地下城的！？”
“老东西，你怎么还没死透？”
独牙凝视着多尔西，如同在看一个死敌，两人似乎再有丁点火花就会扑向对方将对方撕碎。
多尔西将拐杖高高举起，狠狠地杵了一下独牙，怒骂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我曾经还主持过你们的婚宴，你却在艾丽病后直接抛弃了她！”
“是她和我离婚的！而且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独牙抓起拐杖就摔了出去。“你知道我可以治好她的，本来都快好了，是你把她卖到了地下城！”
“我没有卖她！她是被你抛弃的！我给了她一个家，一个能让她觉得像家的地方！你知道她刚来的时候她哭的有多伤心吗？所有地下城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听到这，独牙瞬间愣住。
“艾丽她还记得我？”
两人来到诊所的休息室的沙发上，相视而坐。中间的桌上摆着两杯茶，还在不断散发着热气。
多尔西举起茶杯，除了吹上面的热气，说到：“艾丽和我说，自从她感染了‘死神袈裟’，你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易怒，自负，整日不见踪影，不再关心她。”
独牙辩解道：“我那时在研究治疗她的生物芯片，我在救她。”
“你知不知道每一天她从床上起来你都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直等着你回来，你却没有，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床上等死，你根本就不爱她。”
“我当然爱她！？不然为什么我会卖掉一切去救她？”
多尔西摇摇头道：“你根本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一个家的样子，而你却把家变成了你的实验室，到处流淌着血水和实验器具，我去替你们收拾的时候那气味我都要吐出来了，你知道这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是什么吗？”
“而我需要她！活着！”独牙暴怒。“她根本不需要拥抱，她需要治疗仅此而已，我已经答应过艾丽我会倾尽一切去拯救她，我确实做到了，她却走了！是她变了！”
独牙放下茶杯起身就走，看到他如此固执，多尔西长叹一气。
不料，独牙又坐了回来，面容憔悴。
“你说我真做错了吗？”
多尔西失望的看着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确实救了她的命，也伤了她的心，不是什么人就能决定哪个选项是正确的，你所做出的选择就是你想要的那个结局，不论好坏。”
独牙一脸后悔，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是意识转移实验失败了才导致她变了。”
“意识转移？”多尔西眉毛上挑。“你那个实验我略有耳闻，移植别人的下丘脑以修复艾丽坏死的神经，可是实验还没有结束。意识转移到身上了，可神经里的记忆还没有，艾丽的习惯，喜好全部都变了。”
“可是她现在被特警打穿了，也只有施坦恩能救她，但是前提是我去解决城市之王。”独牙有些失落，因为听惠南所言，这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除掉城市之王，也许我有办法。”
多尔西这番提议让独牙瞬间打起精神。
两人一起来到他的诊所之内，走下楼梯，前往更深的地方。
多尔西家的地下室摆放着更多的盒子，貌似是个储物间，处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方形的透明冰柜，外面还散发着寒气。
“如果要说谁最恨派城之王，那必定是这个家伙了。”
多尔西擦掉冰柜上面的寒霜，打开电灯，里面映出里面的景象。
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正在沉睡的男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桑迪之子，桑迪—萨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