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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然不早，雨水一直没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太华峰几人坐到一处，眼看外头的雨越来越大，心里憋着火的凤瑜更是蔫了吧唧的不想出门。
黄清逸看见柳四频频看向凤瑜，最后都没说话，心下偷偷暗笑，轻咳一声开口道：“小少爷，你知道从前与你有过婚约的凤环宇，对从前极宠爱你的凤家主就毫无印象吗？”
凤瑜恹恹摇头，想了想问：“那骗子说，他叫凤正宏？”
“小少爷想知道他的事吗？”
凤瑜问：“你知道？”
黄清逸看他眼巴巴的样子，就猜到他的心思，“听闻凤正宏从前在端城也是一位天赋出众，名气不小的武道天才，但自未婚妻被邻国梁王抢走，便一直遭受梁王的打压，先是经脉被废，后来连累家族，那时候，所有人以为，凤正宏此生便就这样了。”
凤瑜像是在旁听别人的故事，没有半点感觉，“然后呢？”
“直到梁王妃诞下的儿子满岁，梁王不知处于什么目的邀请凤正宏赴宴，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谁知他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名婴儿，此后还走上了修行之道，带领凤家加入万仙会，凤家主在炼丹、培植灵药方面颇有建树，短短十五年，便让凤家成为端城数一数二的丹药大家。”
黄清逸道：“听过这些事的人，都猜他是在梁国得到了什么机遇，但多年来没有人能从他口中问出究竟，只知道他带回来的孩子，是个天生痴傻，脸上长满红斑的小傻子。”
凤瑜不必问就知道那个孩子就是他，看来他睡着的这些年，对外的人形也是从婴儿开始长的。
可惜凤瑜毫无印象，他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妄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与此人有关的信息。
凤正宏……
凤正宏。
识海开始隐痛，凤瑜不愿放弃搜寻关于此人的记忆，终于，他抓住一丝线索，眼前忽而一暗——
他看到火光照耀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狼狈男人跪在眼前，因畏惧而不住颤抖的声音虔诚恳求：
我，凤正宏，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求大人助我报仇……
男人一下一下，额头重重地磕在遍地碎石的泥地上，流下的血水积成小洼，声音却越发坚定。
他说，求大人垂怜……
肩头忽的一沉，昏沉黑夜被烛光照亮，凤瑜猛地惊醒，不自觉小口喘息，双眼略微失神，待看清身旁的人是柳四时，他微微一愣。
“怎么了？”
凤瑜开口时，才惊觉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虚弱。
几人都担忧地看着他，黄清逸道：“方才你忽然走神，我们怎么叫都没反应，像是魇着了。”
柳四扶着他问：“病发了？”
凤瑜脸色惨白，额头覆着一层冷汗，他此刻还有些恍惚，识海也在隐隐作痛，在头脑昏沉时，他好像又闻到了柳长老身上那种独特的梧桐香，只不过，这次是在柳四身上。
又是幻觉吧。
见柳四执拗地盯着自己，凤瑜便老实地点头，“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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