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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那人答。
隐约间,安隅听见了打火机的响声。
她笑了,这笑,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好似这个笑话能让她笑许久似的。
那侧,那人轻轻拔着嘴边的烟,听着她银铃般冷漠的笑声。
竟出奇的觉得,有些悦耳。
但接下来的话语,并不太顺耳,她说;“我连人都不怕,还怕鬼?”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阴间鬼、怎敌阳间鬼可怕,”这是一句冷嘲,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她年幼时,便见过了最阴暗狠毒的人心,以至于成年之后,那些鬼魅在她眼中,早已经不值一提。
那些鬼蜮伎俩,阴险害人之物,那些口腹蜜剑心术不正笑里藏刀的阴险小人,伴随着她整个童年。
人心不古,有的是人想弄死你。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在你身旁说着贴几话,却恨不得想弄死你的人。
那些口腹蜜剑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那倒也是,”那人点了点烟灰,应和了如此一句。
“阴间鬼有阎王收,阳间鬼呢?”
“我来收,”她薄唇微启,波澜不惊的话语中带着一份坚定与阴狠。
安隅啊!她是阳间的阎王。
专收那些曾经负过她的人,
这通电话,持续时间不长。
一人是因为忙,而一人是因为不想多言。
------首都--------
赵景尧离家许久之后在度归家,对于赵家,他应当是无甚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离家许久不归,归家一两天便离开。
这个屋子,成了他的旅馆,每月定期住两天,而后离开。
相比于赵书颜,他像一个旅客。
赵家不是他的归宿,也不会成为他的归宿。
午后暖阳下,从医院出来不久的赵书颜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身旁,佣人不时走动着,给她填茶倒水,亦或是送些许水果。
赵景尧进去时,正见佣人端着水杯从他跟前走过,见到他,开口招呼了句;“景尧少爷回来啦?”
赵书颜闻言,侧眸望向玄关处,正见人进来。
话语淡淡;“回来了?”
“身体如何?”他问,步伐缓缓朝赵书颜而去,走近,见她膝盖上放着一本厚重的英文著作,赵景尧看了眼,将视线落在她脸面上。
“还好,”安隅还给我留了一条命。
后面这话,她没说。
她伸手,将膝盖上的书放在一旁茶几上,而后仰头望向站在眼前的赵景尧,话语凉淡问道;“清颜出国了,你知道吗?”
这话,平淡中带着些许试探。
赵景尧闻言,背脊僵了僵,而后伸手将身上外套脱下来,一边动作一边浅应道;“恩。”
“没什么要说的吗?”赵书颜眸光落在他脸面上。
见他毫无表情,没有忧桑,没有不悦,亦是没有觉得不妥。
问了这么一嘴。
赵景尧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望着赵书颜,话语硬邦邦的;“说什么?”
“对于安隅的雕心鹰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残害我们的家人,你没什么好说的吗?”安隅这人,狼心狗肺,何其毒也。
徐子矜说她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儿赵书颜是认同的。
她即便没有受到赵家的庇佑,赵家也给了她一席安生之地,可她呢?
转过身,便开始撕咬她们,将她们一个个的往火坑里推。
恨不得能弄死赵家全家都是好的。
赵景尧并未急着回答,反倒是脱下手中衣物,搭在一旁沙发上,而后俯身就着赵书颜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花茶,轻抿了口,不咸不淡问道;“我应该说什么?责怪她?批斗她?还是替你们报仇?”
他端着杯子,睨着坐在沙发上的赵书颜,在度开腔;“多年前我袖手旁观,现如今,也一样,”所以你们不要指望我能插手到你们的斗争中去,也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年幼时,她们欺凌安隅的时候他未曾插手,那么成年之后,关于安隅是否撕咬她们,是否凌虐她们,都与自己无关。
他素来端的是事不关己端的姿态。
赵家的水,要多深便有多深。
“你这样父亲会有何感想?”赵书颜的话语声在无形之中微微拔高,她望着赵景尧,好似在望着一个陌生人。
好似她全然不认识眼前这人。
眼前的这个赵景尧,不是真的赵景尧。
或许他不是赵家的赵景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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