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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府里的下人们就忙忙碌碌起来,虽然许多人还摸不着头脑,怎么这宴会是给两位公子过生日。
宴会是安排在中午,巳时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下发的帖子,大概有七八桌客人,都是至亲好友,当时老太太就说平妻宴不能太张扬,以免生事,这么说来,还幸亏了。
当时的帖子上,没有写明是什么事由,但去送帖子的下人,对方一问,便也会多说一句,所以来客中有些也是知道的。
但如今来了以后,却见宴会厅前面用红纸黑笔写着:生日庆典。
一问,却是府上两位公子过生日,大家便有点晕头。
虽也有打听的,但既来之则安之,大家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安排。
至于老太太的娘家人,提前老太太便跟他们打好了招呼。
所以席上,一片其乐融融。
众客来齐,宴席即将开始,韦姨娘拉着胜哥儿坐在身边,问嬷嬷:
“征哥儿呢?怎么许久不见他?跑哪去了?”
按照韦氏的计划,在开席之前,府里的老太太常将军要拉着两个孩子在前面跟大家说几句话,也是孩子亮相的一个好机会。
“找了几圈,就是不见他。”嬷嬷也急得不行。
韦氏想了想,道:“别找了,随他去吧,一会就说他调皮,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有胜哥儿在就行了。胜哥儿,母亲教你的话,你都记好了?”
常胜点点头,说都记在心里了。
韦氏满意的点点头,焦虑了一个晚上的心情,这会才渐渐舒展。
魏老太和常烈站在前方,向常胜招呼,韦氏一把将常胜推了过去,常胜穿着一套崭新的青色圆领衣袍,腰间挂着玉佩和紫色香囊,加上他将门之后的挺拔身材,迎来大家的赞叹。
韦氏听着下面的夸赞声,看着上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心中一片骄傲。
就在这时,一个精致的中年夫人牵着另一个秀气郎君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许氏牵着常征。
许氏里面穿着素淡的紫色衣裙,外面却找了一个红色织锦外挂,显得又素淡,又迎合了今天的气氛。她五官精致美好,脸上一派淡然,颇有主母的淡定娴雅。
而旁边的小郎君,衣着也是紫色的圆领长袍,与许氏里面的衣服有呼应之感,两个人倒像是一对真母子。
少年身材虽然纤弱,但腰杆笔直,五官开阔,给人气宇轩昂之感。
与常胜相比,更有一股文质彬彬气质。
两人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韦氏心中一惊,看向旁边的嬷嬷,嬷嬷赶紧告饶,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许氏牵着常征,走到了常烈的旁边,罕见的对着常烈抿唇一笑,常烈忽的一晃神。
常征站在许氏和常烈的中间。
魏氏见常征来了,心情大好,她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便开口向大家致辞,之后便是常烈端了一杯酒,向大家致意。
常烈说完,常胜就欲开口,许氏抢先一步道:
“今天是府上大公子常征的生辰宴,过了今天,征哥儿就七岁了,大家都知道,我膝下无子,但又何妨,将军府有这么优秀孝顺的孩子,我就当他是亲子一般。常征,我的儿,以后,你就是将军府的未来,你来跟大家说几句吧。”
常征对着大家就是鞠躬一礼,然后用清脆的童声跟大家讲了几句,里面不忘提到魏老太太对自己的关心,许氏对自己的照顾云云,赢得下面一片掌声,都说这大公子是个知恩懂礼的人。
直把韦氏要气晕在下面。
常征一讲完,许氏便高声道:
“光让大家听我们讲话了,赶紧开席吧,大家吃好喝好,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下面的宾客中,也有几个孩子,早就等不及了,许氏这么一说,顿时就动起筷子来。
杯盘交错,席间热闹起来。
再无人关心台上还站着谁,还有谁想说几句话。
常胜脸憋得通红,但他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又如何能有什么法子扭转局势。
只好随着大家走下去,到了韦氏面前,竟然直接扑在韦氏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韦氏又是心疼他,又觉得丢人,心中一股恨意升腾而起。
可惜,魏老太太此时也不能理解她,她忙着拉着常征到自己的身边,向大家热情的再次介绍她的大孙子,刚才大孙子的表现可真让她长了脸。
宴会上,常征就成了大家的宠儿,而常胜却是个还不懂事的哭鼻子的孩子。
期间,更是有两个不长脸的,看见韦氏的时候,拉着她道:
“韦夫人,我还以为今天是喝你的喜酒,没想到是你儿子的。那你的喜酒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啊,母凭子贵,我看老太太对征哥儿喜欢得紧,应该也不远了吧,到时可一定记得给我发请柬啊。”
此话一出,旁边好几个宾客就都伸长脖子,等着韦氏的回答,有人还纷纷附和,说到时一定记得请自己。
韦氏白净的面庞此刻犹如被人重重地扇了几巴掌一般,瞬间变得通红无比,那涨红的脸色活脱脱就像一块新鲜的猪肝!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似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缓解这令人难堪的气氛,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道:
“大家尽情享用美食吧,我去厨房看看,帮大家催尝一下菜肴。”
说罢,她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凌乱和仓促,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
韦氏白了带头的林夫人一眼,正是把铺子开在她米铺边上的干货店铺,她丈夫不过是朝廷一个七品的主簿,林夫人也是商户之女,平时跟韦氏很有共同话题。
可没想到,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明晃晃的给她下刀子,让她难堪,更是想要彻底摧毁她的尊严和声誉啊!这一刀下去,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陷入了极度的难堪之中。
等着瞧。
韦氏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