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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院子里那批，大抵要尘埃落定了。
只是侯府豢养多年的那批打手竟然至今没有头绪，那晚放火绑架的罪魁祸首没有抓到，始终是一桩不平心事。
他正这样想着，就见龚明拿其中一个证物匣子冲卞敬走去。
“老卞你受的罪，或许也能讨回公道。”龚明过来弹了弹卞敬的玉冠，“你当初被劫道迷晕时，其实有目击的百姓。只不过她只认得护城军的衣服，没看清你的脸，也认不出来那伙人是什么出身，便将此事当做私仇不敢露面。事后满城张贴告示将此事闹大了，她才有所联想，只是一直不能坐实。”
“赶巧大庆出行之时，围观的百姓中有那几个对你动手的，被认出来了。”他将手中一柄短刀交给元钦，“那目击者便伺机偷了那伙人的一柄佩刀，送到了我的手上，说是或许能查单身份。。”
元钦抽出短刀，看见刀身上有一个虎形纹理，像是刻意烫上去的标记。
龚明壮志踌躇：“我查过了，这刀是长安城以北百里处的一个小县城的镖局常用的佩刀。该镖局的镖师经常以走镖的名义进出长安。那伙人明面上是虎威镖局的镖师，实际上应当就是我们寻找多时的打手。”
龚明的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短刀上：“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行当，能常年纠集一大批壮年男子走街串巷帮姑臧侯铲除异己，而不引人注目惹来怀疑。”
元钦心脏怦怦跳：“是镖师的话，确实出现在各个府中各条街道都有可能。寻常人见到，只会认为他们是来送镖的。”
谁能想到，这是侯府豢养的爪牙，是来帮主义铲除异己的。
就算他们替樊甘做了灭门的勾当，邻居们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即便事后查出当日进出的镖师十分可疑，因他们乃外地来的行踪不定，且从未在京兆府备案的缘故，也不能及时抓到他们。
退一万步讲，他们就算是像昨天这般被人盯上了。镖局人员复杂，扭头将暴露身份的人藏起来换几个人出现，又是一招瞒天过海。
元钦在亭中踱来踱去：“目击者走了吗？仅靠一把刀定不了他们的罪，最好想个法子叫他们自露马脚。我这边有个办法，保险起见还要多问问当时的情况。”
龚明道：“刚刚走，留了名字和家里的住址，要不我去请她回来。”
话音刚落，门口拐进来一个老太太：“我没走远，总想着没见到相熟的御史不太放心，就又回来看看。”
老妇人伸出一双因为常年干农活而粗粝万分的手，直奔元钦执了他的手腕。茶香洋溢在老人的周身，召示着她茶农的身份。
种茶的老妇双目擎泪：“小伙子，我这回拿到你说的证据了，这回可以送樊甘吃牢饭，为我那苦命的儿报仇了吗？”
元钦望着一开始将姑臧侯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茶庄提利致茶农自尽”一案的受害者，心下滚烫。
这就是因果轮回么？
那些申诉无门的冤屈与怨愤，终究以另一种形式得到了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