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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互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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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钦这边打定主意要疏远蒲衣觉, 秉持骗子的基本修养。奈何外边环境过于凶险,对面拿的剧本是:为人相公的基本修养。

马车甚是宽大,靠里处设有一个卧榻可供人休息。卧榻边一头一尾两方小矮桌, 头上搁着精致的竹篮, 隐约可见里边是一条衣裙。尾上的矮桌摆了一个香炉,袅袅余烟未尽。一床薄被歪七倒八半掀开着,拱出一个滑稽的蚂蚁丘形状。

蒲衣觉随手把被子拂进角落,将元钦扶到塌上,随即做了个半跪的起势。元钦一个激灵抓住他:“干什么???”

蒲衣觉捞起他一条腿,极其自然地替他脱掉了靴子, 又拍拍塌上的软褥子:“替你脱个鞋, 好叫你歇会儿。”又捞起另一条腿, 脱了靴子放在塌上:“看你脸色都熬白了,就这样躺着回去吧。”

被摸过的脚踝顿时升起一股子没来由的热意, 好似蒲衣觉的体温透过这一握留在了身上似的。元钦跟个被剥了皮的粽子一样滚进塌里,抓起小被子把自己脚踝盖好。他背对着蒲衣觉, 听动静知道蒲衣觉就坐在他背后, 赶忙抓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住,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

装睡, 做一只与世隔绝的大蚕蛹。

可恨三九伏暑容不得他拿被子当挡箭牌, 没几息的功夫他就被捂得浑身闷汗。便只好蹬了被子滚到里边贴车厢,一副蠢相地继续装睡。顺便暗恨这回跟出来的小太监不贴心,大白天用得着替皇帝准备被子。害自己也出了洋相, 冒了一头的汗。

思及此便羞耻地蜷缩脚趾,挣扎着想回头看蒲衣觉的表情。没等他挣扎完,马车缓缓停下,蒲衣觉蹑手蹑脚下了车。

元钦撩开车帘, 就见边上全是出摊的早餐铺子,间或混了几个卖小玩意的摊子。蒲衣觉从杂货摊主手里接过一把蒲扇,又扭头去了隔壁喧闹的早点摊。

他落在早点腾腾的蒸汽中,嵌在芸芸众生里。

末了提着热粥和蒲扇上了马车。见元钦还睡着,就将热粥摆在一边,坐在塌上替他扇蒲扇。他跌进十丈软红尘,与寻常人家的夫郎并没有什么不同。

元钦背对着他卧了一会儿就憋不下去了,翻了个身坐面朝蒲衣觉的姿势。两人面面相觑,蒲衣觉率先笑出声来:“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欺负你了?”他俯身摸元钦的脸颊,指腹掠过眼眶:“刚接着你时就有些红红的,怎么现在更红了?受什么委屈了?”

元钦心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在欺负你,是我在叫你受委屈。你应该娇妻美眷热炕头,而不是在我这里殷勤备至等一场空。

正这般想着,蒲衣觉忽而收了笑意凑近过来,仔细打量他。他两脸贴脸,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缠,近到眼底没睡好的红血丝都能被对方数清。

“怎么要哭了?真受欺负了?”蒲衣觉今日的发冠不若往日般一丝不苟,有一缕散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元钦的颈侧,“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

元钦一把将他推开:受了什么委屈?不过就是亲历了别家的劳燕分飞;听到了别人“虚情假意”“图个新鲜”的论断;于别人的一地余烬中,瞥见了镜像中的自己,和你。

他思绪万千如飞鸟掠过,说出去的话却是:“樊甘畏罪自杀了。”他盘坐在塌上,理理自己一夜过后有些散乱的发髻:“这么多冤屈,那么些罪孽,都不能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定罪了。要和樊甘一起尘归尘土归土,随便打发了事。”

蒲衣觉凝视他几息,似乎想从他眼底揪出什么别的情绪来。未果,便端了鱼片粥过来:“这好办,我着人去通知廷尉和谢存道,明日庭审不变,樊甘……先在狱中存着吧。”他舀起一勺吹吹,递到元钦唇边:“饿了吧,先吃点。”

元钦别过头去不接受他的投喂,逃难一般撩开轿帘,任酷暑早间的热浪拂过面颊:在难过什么?委屈什么?什么劳燕分飞……难道连日的逃避与愤懑不是因为愧疚吗?

蒲衣觉接连被怼了好几个后脑勺和背影,口气不由冷硬起来:“怎么今日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了?”元钦没有回话,他便放了碗上塌,去抓人家肩膀:“你回头看看我。”

元钦没注意到蒲衣觉的不悦。他兔子一样蹦开不让人碰,爬到角落做了个面壁的姿势,心下还很是纷乱:怎么刚才被问及受了什么委屈,第一反应竟然是虚情假意与劳燕分飞……

他这头正乱着,双膝却冷不丁被人一捞。蒲衣觉另一手搭在他腰肢处,轻易就把元钦捞进自己怀里。他就着盘腿坐的姿势,强迫自己的小娇妻坐在了自己腿间。一手圈着人家膝盖,另一手把着人家的腰腹,胸膛像牢不可破的墙,以人为盾将元钦牢牢困住。

元钦几番挣扎都没有能撼动男人的禁锢,又惊骇又羞恼,狠瞪一眼蒲衣觉:“你干什么!”

“干什么?”蒲衣觉把在人家腰窝上的大手上移,捏住了元钦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自己,“我要你看我。”

自把元钦认定为自己的妻,他二人之间还从未有如此粗暴的互动。元钦眨巴两下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眨巴了两下,才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好你个蒲衣觉,平日里心肝宝贝叫着,今天倒露了真性情,开始对我动粗了?”

外头充当车夫的小太监听见这一声吼,冷汗嗤啦啦就流了下来。他缩缩脖子,不动声色催马儿加快了步伐,内心小人哭泣:师父,陛下和皇后这是在吵架吗,好可怕呜呜呜。

蒲衣觉撒了他下巴,大掌又落回腰上,没有松减一分手上的力道,仿佛怕到手的天鹅飞走似的:“谁对谁动粗?我搂搂你算动粗,你对我不闻不问弃若敝履就不算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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