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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一时的盐铁案随着魏之遥的审判结束, 终于落下帷幕。魏之遥被判斩刑,为避免血光之事冲撞了皇帝的寿辰,特意将他的刑期提前,定在了寿宴前六天的日子。
越接近寿宴, 长安城来往的外乡人越是多。蒲衣觉虽然早早说要一切从简, 但各级官员还是层层送来贺礼。车水马龙将长安的街头堵得满满当当, 护城军日夜不休的巡守才不至于叫长安乱了套。
距离长安两三日里程的偏远官道上, 一伙人形色匆匆,护送着几辆马车前往沿街的驿站歇脚。驿站是建在各处官道上专供来往官员歇脚的楼宇。在车队的前头,有两人负责打头探路。二人均骑高头大马,腰间挂统一规制的长刀。刀柄上系一鱼纹的穗子, 绣鱼鳞的丝线在微红的暮光下反射出点点金光。
皇帝自古以来便被尊为真龙天子,周身一应物件都用龙的形象。而鱼寓意着龙的拥趸护卫,一向是皇帝近身的侍卫才用的意象。
这几日奔赴长安的车马着实有些多, 远远就瞧见驿站门口人和马匹进出,好不热闹。他两甫一踏进驿站,年岁已大的佝偻管事就满脸歉意地迎出来:“两位官爷, 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这儿房间都被进京祝寿的官爷定下了。咱们驿站小, 再塞不进一队车马了。”老头指指前方的路:“劳驾二位官爷再走两三个时辰。前方有另一个驿站,那边地方大,房间也更宽敞。”
二人中稍矮的侍卫皱眉,握拳向驿官行了半礼, 动作间鱼穗发出细微的声响:“再走两个时辰已是深夜,咱们马车里还有十来岁的小女娃,不好叫她跟着我们走夜路。还请主事帮忙转圜。”
管事的挠头:“官爷为陛下奔走劳碌,往日我们定为你们腾挪出几间空房。可是如今你看这满屋子的全是不远千里而来给陛下贺寿的……”
另一侍卫个子稍高些, 在一旁听他们文绉绉交涉,早已是一脸不耐烦。余光看见后边的轿子已经来到驿站门口,当即“啧”一声。他挡开自己文官世家出身的同僚:“管事,后边轿子里的是元皇后的亲眷,陛下吩咐我们不远万里接来讨皇后开心的。你敢让元后的家眷赶夜路?”
正说着,里头下来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下了轿子就径直冲高个的侍卫跑过来:“阿昭哥哥,我今晚还要吃藕夹,你给我做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侍卫,像个嘴馋的大鹅子:“你做的藕夹比我表哥做的还要好吃得多得多得多。”
高个侍卫半蹲着接过这个炮弹一样的小祖宗,防止她冲劲过猛把自己摔着。闻言不知是被哪个词眼戳中,面上蓦地显出古怪的神色。而管事的早已蹦去了其他客人堆里,替他们腾挪转圜,可不敢叫他们另投别处了。
蒲衣觉预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元钦可半点不知道。他近来要操心的事可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秦国各地官员派人来祝寿,还有些旁的不速之客也要来了。
羌国的两个质子,鲜于伥和鲜于虎不日便要抵达。蒲衣觉早前答应他要把这两皇子在阵前直接杀了。可真谈判之时,又突然改变了心意,千里迢迢把人捉回了长安。
元钦只要想到前世后背挨的那一刀,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这两日便忙着吹枕头风。“陛下万不可因为此二人可做将才而对他们心生怜惜。”他苦口婆心,“养虎遗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蒲衣觉本来就没想留鲜于伥活路,他把人弄来长安只是想亲眼看着他死去。曾经杀死他的皇后的人,他不放心由旁的人动手。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总疑心稍有不慎就落入轮回,让他的元钦走上和前世一样的路。
他解释了一回是想亲自动手,可元钦似乎很怕他与鲜于伥碰面的样子。他又不能和盘托出说是鲜于伥与你有杀身之仇,为夫要亲手替你报了。索性就让它去,反正鲜于伥一来就得死,届时就能看个分明。
何况他还挺享受元钦对他絮絮叨叨的状态。皇后性子刚强如男人,何时这样放下身段依依不饶地吹枕边风。他不嫌烦,还颇为受用。温言软语都是情,嬉笑怒骂都是爱呀。古来贤后多是如此。
元钦也不敢和盘托出说鲜于氏与你有杀身之仇,怕蒲衣觉以为他是妖孽。劝烦了偶尔还会骂两声:“说你不听了是吧,你是榆木疙瘩吗?你前几天说的礼物不会就是鲜于伥吧?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赶紧把他处理了。”
蒲衣觉无辜地眨眨眼:“他何德何能入你的眼讨你的欢心,我说的自然不是他。”
元钦困兽一样,抬眼又瞧见边上书案好一串寿礼名单。顶头就是慕容景的名讳,后头跟着长长一串礼单。不仅送了好些礼,还来了一封长长的信笺。
就是情浓时别离的小情人,都未必有耐心写这么长一封信。元钦当即又头疼起来:“陛下您看看我们自己的年轻将领,我秦国英才济济,你何必那么爱惜慕容景。他可是连自己的叔父都能出卖的人,焉知他对你不是虚与委蛇,意在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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