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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州从天而降了一个州牧, 谁也查不出他的来历,谁也摸不透他的身份。元钦这个名字从未在秦国的官员名单上出现过,除了刚好与已故的元皇后同名,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州府上下一众官员翘首以盼, 好不容易盼到他来碣州报到, 却见这新来的一州之长匆匆露了个面就又没了影子。他没有立即新官上任三把火罢免这个提拔那个, 只是脱了官服做行脚商模样, 带了几个随从开始周游碣州境内各郡县。
于广为他驾车,他拿着竹简刻刀坐在边上。间或四顾周边百姓的境况,时不时在竹简上刻几笔。今天出现在这个郡的郡府,提溜几个官员出来问人丁田亩;明天又在那个县神出鬼没, 要了几个差役帮他丈量道路;后天又出现在这家富商家里,和人家一同用膳。
他像尾鱼儿一样把碣州游了个遍,再度出现在州府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碣州管账的官员们一串儿提溜出来, 将库里的银钱清算了个彻底。然后力排众议,毅然决然拿着这笔钱造船,并在贸易最发达的区域采买土地, 将好几条街的房屋重新翻修做成了商铺。
船只下水后,他将其以低廉的价格租给没有银子购买马车的零散商户。同时就那几条街的商铺发出公告, 租用州府名下商铺者将减免一部分经营税。
游散商人几乎没有犹豫就瞄准了公家的船只;有能力租铺子的各位商户观望期间,他又着重用免租一年的甜头,邀请了州内各个行业数一数二的富商入驻州府的商铺。
做生意这种事,大家都喜欢跟着已经混出名堂的商人走。一是有法可效, 二是有血可吸。不然小商户们伶仃固守一隅,客人们只会跟着前者走,可懒得到深巷子里找一家两家的宝藏遗珠。
大富商将店面开在这些集中的商铺街上,不多时就有一批他们的同行也要租用这批商铺。
这一番倒腾, 就过了一个年,等花空了库银的州府开始有大批银钱入账,已经开春了。这天掌管库银的官员们抱着一摞书卷来州牧大人家中述职,一个个都胡子拉渣面有菜色。每个人都酷似绝境还生,就差抱团痛哭。离开元府时还小声絮叨。
“我这几个月都没睡一个整觉,就怕花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给司户那堆人暗杀了。”司户是管户口收税的,库银收入主要来源。
“可不是,要不是那几家大的肯进来,咱们早就开天窗了。我舅舅给我介绍这差事时只说管管账,没说要玩那么大的,攒了几代的银子全花出去,要是收不回来大家都得回家种地。你说他怎么这么大胆。再说了咱们当官的,清流人家,他干嘛非搅和商人的事,弄得自己一身铜臭味儿。”碣州文为清流商为末流,司银们虽然日日与银钱打交道,长期处于州府官员的鄙视链底端,但还是要去鄙视一下真正的商人。
“嘘,刘兄慎言……我表外甥女就住在供了我们州一半脂粉钗花的刘家边上,他说这元大人早几个月就去过刘府,他们八成商量好的。”
“秦人就是胆大,你看看我这头发,三个月掉了一半。”
先头爆光州牧与大商户早有来往的人恨不得把同僚的嘴都捂起来:“都说了让你们慎言了,什么秦人燕人,我们只管干活。”
“我看他这么频繁地看账,过段时间肯定还要动库银搞事情,我现在看到他就发憷。”
“乌鸦嘴!”
“慎言慎言。”全程要大家小心说话的司银把同僚们往怀里一拨,笼着他们出了元府。
于广在院子里练剑,他一直在府中住着,和元钦的屋子就一墙之隔。开年之后,外出的次数渐渐多了。他不说他来碣州干嘛的,元钦也就没有再多问。要是赶巧了,到饭点时两个人都在府上,就一起用膳,偶尔会说两句碣州的政务。
今儿也是,司银们刚走,元钦还没能从州牧的身份中抽离。到了饭桌上,咻一下把算盘往桌上一扣,噼里啪啦开始算。算账间隙想起来要吃饭才扒拉一口,吃得心不在焉颠三倒四。从于广的角度看过去,活像个挑嘴成精,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于广待到自己酒足饭饱,终于看不下去:“先把饭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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