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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达后退一步。
“先生也是跟着慕容景夜探过山匪的人,不用怀疑,你见到的就是秦军。”元钦单刀直入,视线锐利得像刀子:“蒲衣觉早就想斩草除根,派兵杀光他慕容家了。”
周边的人也静默,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若是秦军再度来袭,诸位猜,多久能肃清慕容景之祸?” 元钦说着青州的事,手焦黑的柴却点在他画的属于交州的轮廓上,“叔孙先生也猜猜,在慕容景的煽动下,燕地有几个州的百姓会卷入战事?”
那自然是说不清的,燕人归于秦还不过两年,谁也不清楚他们心中念着的是故国还是新君。若是蒲衣觉真的起兵,又有多少安于现状的百姓会被激怒,转而投入慕容景阵营。届时燕地两派分立,内斗就够他折损不少。
“慕容景巴不得秦军先出动,他就能占尽民心,鼓动更多的百姓和他一起抗秦,顺势自立为皇。”他凝视着地上代表交州的画笔,“慕容景即便败了,不过是赔掉一条命,反正燕地本来也不是他的。蒲衣觉……秦国是北方最强盛的国家,若非遭多国围攻,他是不会败的。”
李鹤来之前只知道交州牧和丞相看上了他师弟,可不知道会扯这么大一局,听到现在可算是能插话了:“两虎相争,真正一败涂地的只有百姓。”
“李大人所言,与当初陛下所言一般无二。”元钦一本正经,“这也是陛下早已察觉燕地有反心,迟迟没有出兵的根本原因。慕容景谋反简直是无本买卖,折损的都是我秦国的子民。陛下曾日思夜想,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慕容景之祸……”
叔孙达鬓角湿透,黏在脸颊上,一副失魂的模样,已无心再掩饰慕容景的反心:“他要最小的代价……所以你来了这里。”
他哼笑道:“早前我就疑惑,一个官员若是真这般呕心沥血圣人模样,皇帝为什么不自己留着用,反而放逐要燕地。原来是察觉燕地有异,故意放你过来与慕容打擂台,夺民心。防着慕容把燕人全归入麾下,与秦国战事胶着。”
元钦接过程远递来的帕子为他擦去鬓角的冷意,顺着台阶下了:“正是。我与恩师谢存道一齐进言,请陛下多给我们些时日。我愿于虎口下一搏,以求来日再起兵戈时叫更多的百姓安居一隅,不至于冲锋陷阵生灵涂炭。陛下爱惜子民,纵使战祸当前慕容狼顾,也愿意一试。”
他这般红口白牙说瞎话,替蒲衣觉粉饰。瞧见李鹤又日常偷瞄自己,顺手便抓了他来当旁证:“李大人自见我以来,便频频相看,想来是在长安见过我又不敢轻易辨认。”他一指李鹤,对叔孙达说:“叔孙大人若不相信我来交州真是陛下为燕地百姓铺的路,不若问问你师兄我在长安是何名讳,是否当得起如此重任。”
叔孙达望过去,他那师兄果然又相看了元钦两眼,点头道:“早前不敢相认,如今大人自己明说,我便确定没有认错了。”他起身朝元钦做了一揖:“苻卿御史去年在长安斩杀豪强数十余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是也远远瞻仰过大人几回的。”
苻卿这名字甚至在燕地也很是煊赫,燕人都说秦皇杀疯了,连自己亲眷都杀。也有看明白的,说皇帝这是在肃清内政,为来日剑指别国一统四海扫清障碍。
瞧叔孙达的表情,他也是听过的。
元钦心下一松,又有些欢喜,他解下腰间的香囊,掏出一枚刻有“苻卿”二字的印信以及一缕断发。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带在身边的过往,如今也要拿来骗人了:“早前我的同僚曾提醒我,若不避讳改姓,恐要遭人弹劾。因苻与蒲同义,且读音相似。我当时没告诉他们原因,如今既然已不用这个名字,便告诉你们无妨——苻这个姓氏,本就是陛下所赠,我生父姓元。”
“陛下先是着我去御史台,替他拔除贵戚豪强,由是赐我姓氏。后命我赴燕,替他保全百姓……”元钦捏住那束断发,语带酸涩,“遂赐我华发一缕,代他与我共赴燕地,瞧瞧他在十六州的子民。”
当是时,远在长安的秦国皇帝正在书案前批奏折。身后十来尺高的架子上叠满了往年的请安折子。蒲衣觉今日偶然看一眼,觉得积压太多煞是不美观,遂叫人来清出去。几个宫人轻手轻脚架着脚踏,一层层清理。
当中有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是第一次来御前伺候,手脚不甚利落。行动间手上一滑,一本折子滑落在蒲衣觉脚边。宫女心下一怵,连忙伏在蒲衣觉脚边请罪,却久久没听得对方说话。
一抬头,就见皇帝正盯着这卷旧折子发呆。
小宫女好奇地瞧了一眼折子,就见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两行字:六郎困否,来歇否?
落款: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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