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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楚王殿下和自己的昏君父亲日常“父慈子孝”。
而皇宫外,窦府之中,也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家臣团建”。
“哟,这是哪来的几位年轻有为的俊后生,不知几位今日光临寒舍,可是要兴师问罪?”——窦府大堂之上,窦师纶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盏,看着面前的王玄策、宇文擎、姜盛、贺茗山四人,语气不阴不阳:“如此阵仗……老夫可真是好生惶恐啊……”
“窦公哪里话……”窦师纶说完这番话后,年轻家臣之中最先开口的是相对乖巧懂事的姜盛:“说起来……”
“——姜盛,你闭嘴!”宇文擎作为楚王殿下的虎痴,他可是最见不得有人背叛楚王殿下的,甭管是谁,只要他敢这么做,那么此人就会是他宇文擎的敌人:“窦师纶,枉我以前那么尊敬你,可你居然选择向陛下效忠,简直是将我窦氏家臣的脸都给丢尽了!”
“……”宇文擎是懂怎么正面对敌的。
他此言一出,别说窦公脸色顿时阴沉,就连王玄策、贺茗山还有姜盛三人,也是一脸的悚然。
不是……宇文擎……他有事是真上啊……
“嗯,独你一人是楚王殿下的忠臣直臣……”窦师纶见宇文擎话已说完,当即冷笑道:“要不……老夫这个位置你来坐?”
“我不行!”宇文擎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我没那脑子!但是我觉得王玄策可以!”
“你莫害我啊宇文大哥……”王玄策今日来本就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啥也没做,事情就突然成了自己跟窦公争权夺利的局面……
“宇文擎……你别说话!”姜盛现在觉得脑瓜子都嗡嗡的,不知为何,他觉得跟窦公向来交情匪浅的父亲,回头肯定要往死里揍自己了:“窦公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
“窦公……”相较于姜盛的滑跪,贺茗山就显得有气节多了:“您这般忍辱负重……不被我等所理解,实在是……实在是……”
“你们四个人抛开王玄策,剩下的仨凑不出一个正常人的脑子……所以,有些拍马屁的话,能省则省吧!”——本来窦师纶今日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但谁知道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来给自己添堵:“老夫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十息之内,都给老夫滚出去,否则……老夫就让你们……”
“我们滚我们滚!”姜盛和贺茗山没等窦师纶把话说完,便一左一右架起了还打算开口发言的宇文擎,直接奔向大堂外。
“窦公,对不住……宇文擎他……就是一副直肠子……”待这三人退出大堂后,负责断后的王玄策开始向窦师纶赔礼。
“钟徽!”窦师纶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声:“把那三个夯货给老夫丢出去!”
“唯!”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边儿响起,接着王玄策便只听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随后一切便归为沉寂。
“窦公,那玄策也就此告辞……”王玄策就知道,窦公身边一定还有高手……
“你没什么话要跟老夫说?”窦师纶见王玄策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由想起先前他为楚王殿下跟自己起争执的场景,于是似笑非笑看着对方道:“老夫还记得上次在玉山别苑的密室里,你王玄策可是口口声声说作为家臣,会比老夫更称职来着,怎么今日却这么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按道理来说,事情发生后,你王玄策要比那宇文擎更愤怒才对啊?”
“窦公莫要调侃小子……”王玄策就知道,自己方才不走,再想走就难了,于是他当即苦着脸道:“以前是玄策初来乍到不懂事,如今您的所作所为玄策都看在眼里,所以玄策怎么还会跟当初一样被猪油蒙了心,说些不知所谓的疯话呢?”
“呵……”窦师纶听完王玄策的回答后,心情立马好了不少:“你倒是个真正聪明的,那让老夫考考你,今日这场局,你看到哪一步了?”
“窦公您让小子说,小子可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呀……”王玄策这会儿也不带半点怂的,但作为年轻人该有的谦卑态度,还是让他试探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你尽管照直说就是。”窦师纶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神色渐渐温和起来。
“李忠文等人的死……是当年老夫人布的局?”王玄策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不错,你小子总算没白瞎你老师在你身上花费的一番苦心。”窦师纶见王玄策仅凭自己的推测就将事情真相给说了出来,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后他又问道:“那你觉得老夫人为何会有这般谋划?”
“当年平阳昭公主的死太过于蹊跷。”王玄策在窦师纶发问后,先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当年隐太子、齐王、太上皇、乃至于……陛下,恐怕谁都没法完全撇去关系……”
“动手的是齐王,走的是隐太子的关系,太上皇事后才得知此事,而陛下……”窦师纶说到这里,突然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时至今日,我们依旧没法儿查出陛下是否跟此事有关……”
“以窦氏的能力却依旧始终都查不出来……那不正好说明……”王玄策闻言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但随后,他就识趣的住了嘴。
“自打上回我听楚王殿下说起陛下跟他提及李忠文等人后,我便知道,他们的死期已经到了。”窦师纶说这番话时,脸上神情很是平静:“这四个人,在当年几乎作为平阳昭公主的得力幕僚,一个选择投靠太子,一个选择投靠齐王,一个成天流连声色犬马,疏于布置公主府的防务,一个到死都在狡辩,说自己身为窦氏家臣,只是一时失察,才让贼人得逞……不该担此罪责……
呵……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窦师纶说到这里,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