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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林雨桐看了看门口悬挂的镜子,还有雕刻着各种辟邪图案的照壁。有了这玩意,大伯隔壁已经去世的老爷子,再想晚上到这边盯着大伯母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大伯母她最好是晚上别出门,要不然,像是这儿绊一跤,那儿磕一下的事只怕是少不了。要是得罪的像是这位老爷子这样的多了,她的气运不会好到哪里去。
吃了饭,宴席散了。老爷子老太太非说新房不能空,他们得住几天,等开学了再去城里,主要是陪林小姑和藤藤的。反正这次是不跟着回去。藤藤呢,也想在老家多玩几天,因此来的时候七座的快坐满了,回来的时候就一家三口。还是林雨桐开车!
在路上的时候,林雨桐就跟林爸说了大伯母的事:“……她不积口德,有点霉运看起来都是小事。可这得罪的人多了,小事就变成大事了,亲近的人自然被连累。您以后提醒我大伯一声,叫我大伯劝劝……”
林妈摇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大伯那人其实不错,村里给谁家帮忙都肯下力气。按说人情该攒下来了吧。结果这边人家刚认了好,那边她一张破嘴就把人得得罪了。你爷爷过寿,这些年哪里有人去贺寿。今年还是看着你爸和你的面子……这跟穷富没关系。后巷子大爷爷在世的时候,家里两间土坯房,可那又咋了。人家人好,该去的都去。几个鸡蛋也好,一包点心也行,至少大家都记着。可你看,咱家这边,包括你小姑在内,谁家的日子都不错,可谁记得你爷爷。咱们是不在老家,你小姑在县城。那这村里人都是是谁得罪的?还不都是她!打进了林家门,人家就是那德行。你以为你奶奶以前没管过,年轻的时候为这个闹好过好些回,这不到这岁数了,指望她改?你大伯命里遇上了,该他倒霉。”
是!要不是大伯帮着化解,她也不会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呀。
说完了这个,林妈反应过来了,第一次开口详细的问了一句:“真能看见呀?”
“能吧!”林雨桐怕吓到她,“也不太常见。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归宿吧。”
林妈先是缩了缩,随后又淡然了:“这么说……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了。一个结束意味着另一种开始,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
等只有两口子的时候,林妈才说:“是不是将来咱们走了,闺女也能看见咱们?”
应该是吧!
林妈就又欢喜起来:“我总担心她一个人,等咱们走了,要是有谁欺负她,连个亲人都没有。现在这样……挺好的。咱们能看见她,她也能看见咱们。永远永远都能在一起了吧!”
林爸:“……”你这个思路,当真是比较特别了。我为什么从来没这么想过呢!他若有所思的点头:“难怪都说女人承受压力的能力比较强……这个情绪的弹性啊,男人真没有。”至于说永远永远在一起的话……闺女当时可以的,舍不得嘛。至于老婆……呵呵……随缘!随缘!
反正不管怎么想的吧,林雨桐觉得老妈的态度积极了起来。一早起来就问‘你们一般几号发工资呀’‘带五险一金不’‘给多少假期’,关注点很不一样。
还别说,这好些事,林雨桐自己都不清楚,‘谁知道几号发工资?该发就发了’‘什么五险一金,我就是不挣钱,也不会缺钱花,正那个干啥,自己交也行呀’‘什么假期不假期,忙不分时间,闲也不分时间’。这些个答案林妈没满意的,骂了糊涂蛋,又叮嘱了好些,林雨桐才从家里逃出来。
每天跟着四爷到处晃悠,道观那边收拾好,差不多就到开学的时间了。
开学之前,大师兄先回学校了。林雨桐拉了林爸,跟汪国华吃了顿饭。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谁也没有纠结,彼此相谈甚欢。反正林爸觉得,大学里要是有汪国华在,闺女应该是能过的比较轻松的。
汪国华这人也比较靠谱,在林爸走了之后,他才跟林雨桐说:“明儿抽个时间,叫上元明,跟我去拜访个人。”
林雨桐愣了一下,这去拜访谁啊。
汪国华就道:“元明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听乌金说,对古玩这些还是很有研究的。这挺好的……可光咱们知道好没用,世俗的眼光还得顾着。刚好,我一个老朋友,听说我回国了,打电话过来,我们聊了几句。他呢,搞了一辈子文物,如今主要在做文物修复的工作。我呢,想给你们引荐引荐。这个行业,不看学历,只看经历。”说着,他就一脸温和的看林雨桐,“当年跟着师父……师父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舍弃了大学老师这个职业。挣不上钱,前程也就这样。你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回答师父的吗?”
林雨桐摇头,还真想不出来。
汪国华消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温柔来:“我跟师父说,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问起我‘爸爸是做什么的’的时候,我无言以对。我能怎么说,我说爸爸是个神棍?大学教师,哪怕是没多少钱,一辈子清贫,可至少孩子走出去,体面。”
想到他那两个智力不全的儿子,林雨桐心里还真怪不是滋味的。
是啊!这个行业,爹妈能理解你。可将来若真的有了子女,子女能理解吗?
谁都知道干这一行,有儿女的希望渺茫,可这心里谁又能真的不在意。
汪国华就说:“我希望你能一辈子顺遂,将来有了孩子。孩子能骄傲的跟人提起父母。”
好吧!一番好意。
林雨桐回去跟四爷说,边上的邱大爷都说:“应该去,这什么民俗研究所,说出去肯定没博物馆之类的单位体面。”他还说林雨桐,“你家里的亲戚朋友问起来,你说你找的对象是做民俗研究的?”
听着有道理。
既然是一番好意,叫去咱就去。
汪国华见了四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长的真是一表人才。”说着,抬眼看林雨桐,可实现落在林雨桐身后的时候,笑容收了收。
这是怎么了?
林雨桐脸回过头去看,见开车来的是温柏成。林雨桐想问,汪国华摆手,指了指车:“上去说。”
“大师兄,怎么回事?”温柏成也去?有必要吗?林雨桐靠在椅背上,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汪国华。
此时,驾驶室里坐着的是温柏成。
温柏成接过话,“我来接大师兄,有点急事。你跟着一块吧……至于元明……要不……”
要不什么?
四爷摁住要呛声的桐桐,“温先生什么意思呢?你是在怀疑我?”
汪国华扭过脸来,“你们都先下车吧,之前说的事,改天我约你们。”
林雨桐都无奈:“大师兄,三师兄的事我真没法子说了。还是那句话,白衣给他做吧。”
温柏成气道:“我是诚心给你抢白衣吗?我来自然不是平白无故来的。我得到一消息,昨天才收到的。事关师父的生死,我能不急吗?不是着急,我能这么找来?你的事就那么要紧,师父要真出了意外,你能安心?”
林雨桐轻笑一声:“我还真能。”说着,她就拉了四爷,直接从车上下来,“你们有事就去忙,我快要开学了,父母的寄托怎么能不管不顾。想来再重要的事情,有两位师兄,必能马到成功。”
说完,头也不回,拉着四爷就走。
温柏成还要喊,汪国华一把拉住了,然后看向这个师弟:“我昨儿告诉你了,要带小师妹出门。结果你卡着点过来,小师妹这是误会了,以为你来是我跟你商量好的!”说着,他看着这个师弟,这个当日的学生就叹气,“我跟你说过,不要管了。谁是白衣谁去管就行。你不要跟着插手!非不听。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确定人家非忍着你的?”他摇摇头,推开车门,也从车上下来了,“你觉得你行,那就你去处理。别来烦我,也别去烦你二师兄。给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一点清闲的时间吧。”
“可是师父他……”温柏成咬牙,“小师妹跟师父认识一共也没几天,那么要紧的事我不放心,她身边有那个元明,我更不放心,我这么做错了吗?”
“师弟!”汪国华摆手,“师父已经偷了三十年的岁月了!便是真醒不了,又如何呢?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到这份上便是不醒……那也是天意。你太执着了!言尽于此,怎么选择,随你!”说完,扭脸就走,不管温柏成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林雨桐和四爷绕了一圈到马路对面,坐在对面的铺子里看着那边的师兄弟,直到看着两人分道扬镳,一个沿着马路沿子蹒跚而走,一个开车调头里去。
四爷就提醒:“温柏成这个人啊,被捧的太高了。所以,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清看不透……”
“是啊!”林雨桐抿了一口茶,“之前提点到了,告诉过他,他手里的消息是转了几道手的……结果呢,他不信!”
若是有白门的消息,自己知道了自然是会为白门考虑的。他凭什么那么自信,认为他的消息比自己灵通呢?
不是愚蠢那便是太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