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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执一怔,不知想了什么,而后理解地说:“懂了。”
和汪执分开后,杨樵回学校。
路上飘洒起了小雪。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忽然明白了,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找一个理由,想证明他和薄韧只是错过,他们没有在一起有着充分的理由,和汪执爱错了人是不一样的。
他提起薄韬哥,只是想说,薄韧绝不是汪执所说的那种直男。
但是,薄韧真的不是吗?他不是吗?
云州的初雪,比北京晚了几个小时。
薄韧在自习室写作业,听说外面下了雪,立刻丢下笔记本,狂奔了出去,在熙熙攘攘看雪的一堆学生中,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洋洋洒洒的落雪,发给杨樵。
韧:下雪了!老婆,你快看!
过了一分多钟,杨樵回覆了他。
木头: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老婆,真的很讨厌。
第42章 慢慢
这场雪在北京和云州两地,下了一整晚。
杨樵早上没课,晚上睡得晚,早八点才醒,做了一个幸福的梦,身处温暖的被窝,心里却充满了梦醒的惆怅,发了会儿呆,才拿起枕边的手机,看到薄韧六点多发给他的讯息。
在天还矇矇亮的时分,于平整的、还没被破坏的雪地上,薄韧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拍照发给了杨樵。
而笑脸照片的上面,就是杨樵昨夜冲动之下,发出的那一句“真的很讨厌”。
“……”杨樵有点讨厌自己,他自己才是真的很讨厌。
薄韧坐在大阶梯教室的角落里,在上大课,英语一,这学期的英语老师是位临退休的老头子,说话有气无力,讲课也很没激情。
薄韧对语言类科目向来就没兴趣,今天又有心事,更是听得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放在一旁的手机萤幕亮了起来。
木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薄韧一下清醒了。
韧:本来是起来跑步,雪太大了没有跑,你刚起床吗?
木头:嗯,刚醒
杨樵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对薄韧解释些什么。
昨天发过那条讯息后,他就开始后悔了,薄韧分明是很无辜的。他没道理要拉着薄韧跟他一起心情变得糟糕。
他还没想好说辞,薄韧却率先直击了问题的关键。
韧: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开心吗?
杨樵:“……”
他差点哭出来。
木头:有点
但杨樵马上又要强迫自己做出必要的伪装。
木头:是学习上的事
韧:现在好了吗?
木头:好了,我能解决
韧:有事要对我说,有气也可以冲我撒
韧:我只盼着你做一块快乐的小木头[亲亲]
杨樵再忍不住了,他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矇住。
这是薄韧啊,是薄韧。又不是世上任何一个別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被汪执学长的个人经歷影响,去把薄韧也当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想象,来代入。
他和薄韧是从刚记事就朝夕与共的好朋友,是要一辈子好下去,直到生命的盡头,他也不该去怀疑薄韧待他的心。即便薄韧永远不会爱他,薄韧也不会像那些“直男”那样来对他,他们之间的情感,本就是牢不可摧的特殊存在。
就因为苦恋无果,他就放任自己变得阴暗了吗?
还要用这种阴暗的小人之心,去伤害薄韧吗?
薄韧真是倒霉透顶,有他这么一个坏透了的朋友。
京华电力大学的校园,雪后一片苍茫,雾气浓重。
一间男寝的开放阳臺上,薄韧只穿了件黑色卫衣,手肘撑在在阳臺围栏边上看雪,出来时,他还随手从室友桌上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就这么在雪后的冷风里,慢慢抽着一支菸。
男大和男高的傻叉含量都很高,但傻叉的程度不一样。男高们玩鬧互相叫老婆,很常见,正常男大们就很少会这样了。
薄韧这两年里还是很喜欢这么叫杨樵,只要杨樵不反对,他就能长期这样胡鬧下去,薄韧每次叫出那声“老婆”,心里都是很幸福的。
杨樵的脾气性格向来非常软和,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说那种话,因为那是在表达对薄韧的拒绝,而事实上,杨樵从来没拒绝过薄韧。
薄韧没有惹杨樵不高兴,一定是有別的什么事触发了杨樵的不满。
果然杨樵说是学习遇到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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