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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厷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布袋,从布袋里面又拿出了一叠飞钱,随后喜滋滋的清点起来。虽然说张厷心中知晓了飞钱数目,并且清点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他依旧很仔细的再清点了一遍,再将新拿到的飞钱放在了其上,心满意足的将布袋重新放回漆盒里面,然后将方才做的事情反过来再做了一遍……
张厷站起身,然后拍了拍柜子,就像是拍了拍守护钱财的卫士一样,这才重新将文集捡起来,然后翻开,取出了另外一张夹着的纸条,看了两眼之后便是眉头一皱,『怎么是这个?』
……⊙﹏⊙|||……
马恒有些烦恼。
他负责川蜀的有闻司,并非是他在反奸细上面有什么擅长之处,只不过是因为马恒他一方面是资格比较老,另外一方面忠诚度也够。
至于做事沉稳什么的,其实都是相对次要的条件,毕竟做事沉稳的人其实很多,若是以这个为首要条件的话,那么岂不是董和最为合适?
董和做事就是稳得不行。又清廉,又沉稳,是不是最为合适?实际上不合适,因为董和就算是再沉稳,都是刘焉刘璋手下过来的,所以董和可以担任太守,甚至可以担任刺史什么的,但是并不能出任有闻司。
因为有闻司掌握的力量,远远比明面上看到的要更大,更为可怕,若是被有异心的人所掌控,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如果马恒早一些到川蜀来,那么在面对当下的局面的时候,可能就会好一些,至少人员调配上就不会这么的捉襟见肘。
需要布控的点太多,人手太少,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是十二个时辰,用在关注这个方面上,就不可能同时还要再另外一个地方盯着另外一个人。
而如果将事情委托给一般的兵卒,亦或是巡检坊丁什么的,一不小心可能会走漏消息,打草惊蛇,以至于被奸细察觉……
徐庶觉得,川蜀之中有一些奸细,毕竟长安之中都有了,没道理说川蜀就会是一个纯净的土壤。所以这一次在徐晃到了川中之后,劳役营内发生疫症,或许不是人为的,或许就是有人暗中破坏。
马恒当下要做的,就是在组建川蜀有闻司的同时,不仅是要筛查一遍川蜀的官吏,做一次完善的摸底,建立完整的档案,同时还要配合徐庶徐晃对于当下突发的事件进行侦查,如此一来,有闻司机构搭建时日较短,人手不足的问题就比较明显了。
同时,马恒将来还不仅仅是要在川蜀布局,还需要将触角延伸出去,所以其实别看马恒应答得很爽快,但是其实烦恼也是不小。
即便是烦恼,也是依旧要吃饭的。
夕阳渐渐落下的时候,马恒回到了家中。
因为荆州一带的持续政局不稳定,以及曹操对于荆州的抽血策略,所以马氏一族和庞氏黄氏一样,开始向关中以及其他相对安稳的区域转移。
马氏家族的人,一部分去了长安,一部分到了川蜀,当然也还有一部分继续留在荆州。
士族之家大多如此,从来就不会说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马恒作为川蜀有闻司的构建者,基本上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他就要在川蜀之中待一段较长的时间了,所以也就将他自己的家安在了成都。同时在家中的,除了马恒自己的家眷之外,还有他四弟。
马恒的大哥留在荆州,三弟则是去了长安,四弟则是来了川蜀。
算是士族世家的常规配置。
老大在家乡继承家业,其余子女四散出去,就像是种子一样,或许是枯萎,或许是成长成为比原来还要更高大雄伟的树木,到时候代表家族的,也就不仅仅是家乡那一支了……
成都有学宫,马恒的四弟也就在学宫之中上学,比马恒回来的要更早一些。
吃饭的时候,马恒四弟似乎察觉了马恒神色略有些不对,但是也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等到了餐后,才询问马恒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恒摆手,『四弟你安心学习就是,这些事务无须担忧。对了,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为什么不去长安?长安的学宫肯定比成都的要更好一些。』
马恒一方面是处于保密,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要让马良在学习上分心。
马良则是笑了笑,『但是长安人多啊……而且会越来越多……』
『什么意思?』马恒皱眉说道,『学宫人多不好么?相互请益,共同促进。』
马良点了点头,『不,很快就不会有什么相互请益了……都要考试啊,可不是以前的举孝廉了,名声什么的已经不好用了,所以……呵呵,听闻说长安考取的学子,基本上都要去陇右了……所以我即便是去了长安,也待不住,还不如干脆来川蜀。』
『这样啊……』马恒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准备在川蜀出仕了?为什么?陇右其实也还可以啊……』
『不,』马良摇了摇头说到,『陇右迟早还要出问题……还是川蜀好一些,而且观骠骑之布局,川蜀乃要冲之地,东可进荆州,南可接交州,可商,可牧,可耕,可守,可战,不管我将来做什么,都有机会……比在长安更大的机会……』
马恒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说陇右迟早出问题,什么意思?陇右如今北宫已经授首,还能有什么问题?』
『北宫死了,还有南宫,西宫什么的……』马良笑了笑说道,『西羌毕竟和东羌不同,生的麦饭要做成熟的,总是要烹煮一段时间的……肯定还会有羌人不喜欢,或是不习惯汉家规矩,所以……就像是南匈奴……好了,二哥你既然不肯说是什么烦忧,想必也是隐秘之事,小弟也就不多问了,不过么,小弟倒是有些建议,二哥可愿闻否?』
『说说看……』马恒点了点头。
『政务之要,无非人事二字。而人事之中,人行某事,必有所图。』马良缓缓的说道,『名利情仇,无非如此。事未得定时,以因求其果,往往求之不得,若是事情已定,以果推其因,却是容易了。二哥以为然否?』
马恒听了,皱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今受教了!哈哈……名利情仇,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