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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进去看看才知道。”寺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若是打起来，正好让我试试弓。”
壬王道：“我打算在这里跟诸位暂时分别。”
饮川点点头：“你决定去哪里？”
“继续去寻找其他异兽，打探天地之元的消息，我在遭遇焚念和游释之前，得到了疑似红渊的消息，就在这中、北交界的地带。”
“也好，无论你能不能找到红渊，结束之后，你可以去重溟那里等我们。”
壬王颔首。
饮川轻叹一声：“相聚竟是如此短暂……”
壬王笑道：“若能平复天下，你我有永世的时间把酒言欢。”
饮川露出淡然的笑容。
壬王带着柳清明，遥遥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进入北方后，他们选择了离祁氏驻地最远的一条路线，并非是惧怕祁氏，而是不想与祁氏遭遇，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北方常年寒冻，有大片险峻的不毛之地，有城的地方，都是经过千万年筛选，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因此从中北交界处到祁氏驻地的这一条路线，气候最好，路也最好走，而其他地方则多是穷山恶水、浊气冻土，他们此次走的，就是这么一条路。
时值秋日，还不那么冷，一条薄袄足矣，但他们误入了一片充满浊气之地，那灰色的空气不仅能见度很低，且让人呼吸困难，头晕眼胀，大部分人都有些轻微中毒的症状。
“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一片啊？”寺斯趴在饮川身上，蔫巴巴地说。
饮川道：“这片浊气范围非常之大，直到走到一片湖，浊气才会消失，那里就是钟山脚下了。”
江朝戈叹了一声，炙玄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一走，就是昏天暗地的好几天，若不是饮川和云息给他们喂了几粒清肺的魂药，这浊气恐怕就能要他们的命。
终于，在一个清晨，一直稳速奔跑的饮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咦”了一声。
炙玄道：“怎么了？”
饮川低下头，用爪子拂了拂地面：“这是……寐江湖？”
“寐江湖？”
“就是我说的那片湖。”饮川道：“居然冻住了。”
趴在他身上的几人都清醒了几分，坐起来一看，不知何时，浊气真的淡薄了许多，但还是漂浮着雾气，他们往下看去，却只看到纯白的积雪和饮川留在雪地里的巨型脚印。
饮川深吸一口气，往地上用力吹出，薄雾连同地上的雪同时被吹散了，地面果然出现大片冰晶。
“真的是湖。”
饮川难以置信：“万年以来，寐江湖遇极寒而不冻，现在仅是秋季，怎么会冻住？”
炙玄道：“也许只冻住了一片。”
“我们到钟山了？”
“这里便是钟山脚下，只是现在雾气有点重……”饮川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显然已经穿透雾气，望向了远处的钟山：“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焯烟的气息，也许要进山吧。”
雾气中，确实有山体的影子。
饮川的翅膀无意识地扇了扇，吹起了一片薄雪，江朝戈正巧往冰面上看去，猛然见到冰下居然有一张狰狞的人脸！
江朝戈惊得猛地坐直了。那人脸大睁着双眼和嘴巴，面部保存完整，生前不知经历了什么，眼里写满了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炙玄道：“怎么了？”
江朝戈平复了一下被吓到的心脏：“冰下面有人。”
饮川赶紧用爪子拂开雪，顿时，一具具冰冻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有人的，也有异兽的。
饮川皱着眉，一边扫开积雪，一边往前走，积雪越靠近钟山越薄，雾气也越淡，最后，寐江的全貌呈现在了眼前，那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湖泊，冰层洁白剔透如最纯净的水晶，也因为如此，冰层下有什么东西，清晰可见。如今，他们就见到了绵延数公里的、数不清的尸体……
云息抖了一抖：“为什么……”
炙玄道：“这些人，穿着天兵的衣服。”
“天兵？”
饮川点点头，沉声道：“是当年讨伐我们的天兵，不知为什么会埋葬在这寐江湖里，也许是被焯烟杀死了吧。”
炙玄哼了一声：“活该，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还要一批批地下来送死。”
饮川叹道：“天兵也是身不由己。”
“那巫祖也是身不由己？”炙玄高声道，“杀了你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们做了天神的走狗，是异兽的叛徒！”
饮川垂首望着那些天兵，徐徐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炙玄怒道：“什么叫‘并非如此’！你被那些叛徒所杀，还要替他们狡辩？”
饮川扭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幽幽地看着炙玄：“炙玄，我们与巫祖之间的关系，并非只是杀与被杀。”
“那还有什么？”
“我们是天地孕育的灵兽，巫祖和我们一样。”
“所以他们才是叛徒！”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从异兽变为天神呢？”
“要么是软弱无能，屈服于天神，要么就是贪图天宫享乐。”
“不。”饮川再次摇头，“我曾问过帝江，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成为天神的，所有巫祖都不知道，他们是根据自己的真身判断出来的，毕竟他们的真身多为狰狞丑陋的兽型，和所有天神都截然不同。”
炙玄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失去了很长一段记忆，作为异兽时候的记忆。”
江朝戈道：“会不会是活得太长了……”他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就算寿命再长，怎么可能十二巫祖集体失忆，而且一点都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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