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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漏斗一样，向下涌动的黑雾猛然一滞，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然后再次变成了先前那种往球形方向凝聚的样子。
双目中闪烁着普通亡灵化士兵所没有的灵动，那是智慧的光芒。
黑色肉团上面率先冒出来的脑袋，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望向了第一炮兵兵团所在的高地，双目中蕴藏的怒火，即便是隔着上千米，望眼镜后面的邓普斯团长也清晰的感受到。
没有错，对方的面孔与克莱恩大长老如出一辙，只是变大了好几个型号，就跟绿巨人一样，不对，应该是黑巨人一样。
第一炮兵兵团的炮击自始至终都没有断过，但是造成的杀伤，越来越小。
克莱恩大长老发出了一声并不比炮击弱多少的吼声，那个黑色肉团猛然弹跳而起，生生的蹿出了十几米。
还没等到贝克大匠走远，邓普斯团长便下达了新的命令，“集火炮击，放！”
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继续停留在这里，不仅不会提供帮助，一旦发生冲突，反而会成为累赘，第一炮兵兵团的士兵们，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他。
毕竟永夜军领从一开始图谋鳄族人之心，就昭然若揭，对克莱恩大长老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图谋不轨的入侵者，做出极端的反应，同样也是一种爱族的表现。
吼！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若是后者的话，事情就变的比较有意思了。
肖恩一直操纵着惊雷金雕进行高空观察，这些异常点先前没有注意，现在一回想，全都浮现了。
虽然只有一个人，这种怎么杀都杀不死的不死怪物，能当成一个人对待吗？
这个时候黑火药的缺点暴露出来了，炮击过程中产生的大量黑烟笼罩了大半个战场，尤其是刚刚炮击的地方，黑烟更浓郁，并伴随着熊熊烈火。
出现这种情况，当然不是老天爷好心帮忙，而是永夜军领的领主肖恩，正操纵着惊雷金雕施展术法，驱散黑烟。
前面那个家伙带着一艘上百吨重的战舰满世界跑，又是冰上，又是陆上，冰封的近米厚的冰层，在他的面前，就跟豆腐一样，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让这些性情耿直的大匠，一度以为，冰冻弹制造出来的冰冻效果比普通冰层要差。
肖恩操纵着惊雷金雕降低了高度，看得更真切。
至于原因并不难猜测，先前永夜军领对死亡之神造成连番冲击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类似状况，它身体中的灵魂意识试图造反。
“不准乱，覆盖式炮击！”邓普斯团长一边下达新命令，一边高声道，“护卫营，向我集结组成防御阵。”
“停止炮击！”邓普斯团长高声命令道。
除非是疯子，否则没人能接受死亡之神，那种将人间变为死域的疯狂理念。
“所有大骑士，跟我走！”不远处的埃里克森元帅同样也做出了反应，伴随着高声命令道，一马当先的往炮兵阵地冲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克莱恩大长老竟然没有死。
亏得永夜军领军纪严明，这些年来在术法方面的研究突飞猛进，已经让他们充分认识和感受到了术法能量的神奇，承受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否则仅凭对方展现出来的这种诡异情形，就会让他们崩溃逃散。
临走之前，贝克大匠郑重其事的向邓普斯团长承诺道：“等我回火器局后，一定会研究出威力更强大的炮弹，争取下一次再对上这种敌人，不如此被动。”
一个对整个种族都如此热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变成一群人不人、鬼不鬼，连自我意识都没办法保留下来的傀儡怪物呢？
站在永夜军领的角度，他做出了错误选择。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克莱恩大长老可以直接冲入他们的阵地中肆虐。
可是看克莱恩大长老的架势，自己只怕同样处于对方怨恨的对象中，肯定不会在这一方面跟自己做深入交流或者合作，还是按照计划，不停削弱术法能最合算。
以前克莱恩大长老被死亡之神压制着也就罢了，当有机会的时候，自然会奋起反抗。
心中忍不住一阵呻|吟，他们究竟是面对的什么怪物？
克莱恩大长老先前所站的地方，生生的被炸出了一个数米深大坑。
无论是第一兵团的炮兵，还是第三集团军的士兵，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克莱恩大长老先前所在的方向，都想看看这个怪物究竟是生是死。
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也亡灵化了，并且隐藏在往灵魂大军中。
要是这种情况的话，克莱恩大长老主动操纵着亡灵化士兵到永夜军领的炮口下送死也不一定，归于寂静的真正死亡，也好过眼前这种被人当成傀儡玩具一样操纵的强。
这一次他可没有傻乎乎的待在原地，而是向第一炮兵兵团的炮兵阵地冲了过来，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是想凭火炮击中他的几率微乎其微。
先前自凡是出现一点指挥迹象，第一炮兵兵团的炮击也不会这么顺利。
那位死亡之神如此恐怖，他们认了，毕竟是一个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筹划了不知道多少年，有胆量自封为神的古老存在，拥有这种超出常人的大恐怖，并不值得太奇怪。
冠军骑士和大骑士这种突破极限的士兵存在，让炮兵们不能轻易放单，一旦受到针对性对待，可就歇菜了。
还是克莱恩大长老自始至终都有意识，一切是他有意为之？
肖恩之所以产生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黑雾凝聚的初期，并不是往克莱恩大长老的身体中涌的，而是在空中凝聚成一团，准备不顾一切，直接往朵瑙江方向逃蹿的架势。
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换成以肉体恢复能力强悍著称的冠军骑士，这种情况下，也一准死翘翘，包括那些拥有类似不死之躯的亡灵化士兵们。
但是克莱恩大长老显然没办法用常理衡量，尤其是吸收了大量死亡术法能量的情况下。
先前炮击死亡之神的时候，其表现出来的妖孽程度远在克莱恩大长老之上，但是其能力主要在逃跑上面，又是依托战舰，能够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几率十分小。
在阵阵让人牙酸的骨骼脆响中，那个已经没有了人型的黑色大肉团，就像一块橡皮泥一样，在一只无形大手的揉捏下，正在一点一点的隆起，先是脑袋，然后是双手，双脚，凸起的肌肉块……
如雨般的炮弹，带着尖啸砸了下来，剧烈的爆炸此起彼伏，瞬间变将克莱恩大长老的身影淹没。
不是他们的火炮威力太小，仰或是特种炮弹的威力太弱，而是他们面对的敌人太过妖孽。
不过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不是血肉模糊那么简单，而是基本不成人形，就像一个黑色大肉团。
永夜军领严苛的军纪和心中的责任，压着他们自身产生的恐惧，没让他们拔腿就跑。
只要没有了足够的术法能量，甭管是依附在龙骸战舰上面的死亡之神，还是正在吸纳黑雾，壮大己身，模样朝着巨人转变的克莱恩大长老，都得歇菜。
永夜士兵也是人，自然也会产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