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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家,卢安是威严的父亲,说一不二。妻妾儿女们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绝不敢随意顶撞。
“胡闹!”卢安面色一沉:“你去年才考过府试,要等上几年才能参加乡试,过了乡试还有会试殿试。等你有了功名前程,还不知是猴年马月。难道一日没考中进士,一日就不成亲吗?你不喜欢姝姐儿,这门亲事便作罢。等日后会了冀州,再另外为你挑一门合意的亲事就是了。”
卢泓实在无颜说出实情,索性狠狠心答道:“我对姝表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他想。”不待卢安说什么,又说道:“父亲,我现在只想用功读书,等考取功名有了前程再成亲。还望父亲成全!”
这种类似背叛的感觉,让卢泓心中难受之极,说话也没了往日的谦和:“二弟,父亲母亲原本是打算为我提亲,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你要怎么办?”
“等等!”卢泓忍着怒气,喊住了卢潜:“你坚持要娶姝表妹,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凌氏倒抽一口凉气。刚要张口,卢安愠怒的声音已经响起:“终身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长幼有序,你兄长尚未定亲,哪里轮得到你。”
三个人就像生吞了鸡蛋似的,一个比一个面色精彩。尤其是卢泓,一脸的错愕震惊。
之后,兄弟两个一起随着卢安夫妇去雍和堂,照例是请安说话,和一众表兄弟们寒暄。然后贺寿的客人一一来了,热闹喧嚣丝毫不弱于昨日。
卢泓气的俊脸都白了。
那个抢字,戳中了卢潜心中最脆弱的一处。
终身大事四个字,听着异常刺耳。
他竟然浑然不察?
卢潜不再看卢泓,转身便要离开。
卢泓没有出声。
卢潜心中大喜,不假思索地说道:“母亲放心,我绝不会反悔。”
卢潜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神色镇定地点点头,随卢泓进了屋子。
卢泓心中再不情愿,也不敢反驳,垂着头不吭声。
到底是什么时候,卢潜对凌静姝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我十二了,只比姝表姐小两岁而已。”卢潜挺直了单薄的胸膛,清秀白皙的脸孔上浮起和年龄不符的固执倔强:“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喜欢姝表姐,想和她朝夕相伴共度终身。我还没成年,可以先定下亲事。等过四年,我十六岁了,姝表姐十八岁,我再迎娶她过门。”
凌氏:“……”
他怎么能不多想?
卢潜抬起头,不答反问:“大哥,你觉得我会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卢泓:“……”
他只是震惊地注视着卢潜,仿佛之前从未见过卢潜一般。
怪不得卢潜对他和凌静姝的事异常关切!
“再者,我虽然还未成年,却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遇到心仪喜欢的女子,自是想将她娶回家。我这么想,哪里错了?”
出于心底不可告人的隐晦心思,也使得卢安并不排斥和凌家结亲的事。此时一家四口在说话,并无外人。卢安也懒得遮掩,问的十分直接。
怪不得卢潜昨天那般紧张地追问!
直到晚上,卢泓终于等到了和卢潜单独说话的机会:“二弟,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你。”神色不太好看,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卢泓:“……”
论家世,凌静姝配卢泓是委屈了他。不过,凌静姝容色倾城,才情出众,千里无一。卢泓又对她钟情,这门亲事倒也不是不合适。
这份镇定自若,令卢泓愈发气闷恼怒。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熊熊燃烧,俊脸也沉了下来:“二弟,你今天早上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你真的想娶姝表妹?”
卢安被幼子顶撞,心里颇为恼怒。不过,他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不得不承认卢潜说的颇有道理。
六道视线霍然转向语出惊人的卢潜。
卢泓定定地看着卢潜未脱稚嫩的脸孔,忽的自嘲的笑了起来:“我真是太傻了。我们兄弟两个朝夕相处,你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我却不知你也喜欢上了姝表妹。”
凌氏见卢安发怒,心里一颤,忙对卢潜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向你父亲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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