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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嫣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没说。
果然是心有灵犀！竟然想到一起去了。夫妻两个对视一笑，低声说起了悄悄话。
凌霁和蒋氏没吭声，眼中蕴含的意思显然和凌静嫣是一样的。
“女孩子还是温柔乖巧一些的好，这么固执这般有主见，将来在姻缘上或许会吃些苦头。”
“阿姝……”心情复杂的堂兄凌霁欲言又止。
“这件事别告诉父亲母亲了！”
还有一句话，蒋氏没有说出口。
凌大爷只是一个四品官，能护得住凌静姝吗？
“得将这件事瞒着公公婆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蒋氏自然清楚公公擅钻营功利心重的性子，凌霁的顾虑也不无道理。笑着安慰道：“你别杞人忧天了。事情尚未发生，你在这儿胡思乱想有什么用。依我看，阿姝极有主见，绝不是任人摆布揉搓的性子。真有那么一天，你要担心的是公公才对。”
凌霁自是听出了蒋氏的言外之意。
子不言父。
“我倒是觉得，阿姝这般美貌聪慧，心性坚韧又远胜过普通女子，这对她来说未必全是好事。”凌霁想到那天夜里的沾满了鲜血的匕首，依然心有余悸。
凌霁又叹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蒋氏：“……”
凌静姝被他们的表情逗乐了：“瞧瞧你们几个，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觉得压力很大呢！”
凌霁一脸无奈地开了门，去了凌大爷的舱房里：“父亲特意叫儿子前来，不知有何事垂询？”
凌静嫣不知该笑还是该恼，想瞪她一眼，一想到凌静姝刚才面对太孙殿下依然伶牙俐齿不落下风，语气又软了下来：“阿姝，你刚才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那般和太孙殿下说话。你就不怕太孙殿下当场翻脸发怒吗？”
凌静姝悠悠一笑：“反正挨罚的是殿下的人，又不是我们，你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太孙殿下身份再尊贵，我们也不必仰人鼻息任人耍弄。所以我才轻巧地回了几句。认真说起来，我说的每句话都未出格，也没露出半点不敬。就算太孙殿下心中不快，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也不会因此迁怒到你们身上……”
凌家在定州也算望族，在京城却算不得什么。
凌大爷示意凌霁一起和他看向窗子外。
凌霁：“……”
原本看着凌静嫣也算美貌出众。可和凌静姝一比，顿时黯然无光。就像普通的珍珠。偏偏和珍贵罕见的夜明珠放在了一起……
说句不孝顺的大实话。凌大爷功利心极重，要是真的遇到了垂涎凌静姝美色的贵人，别说护着了，不主动攀附就不错了……
“说起来，今天的事都怪我。”蒋氏自责地轻叹一声：“若不是我多嘴，也不会惹了这么一出。”
只见相邻的船上，一个身材壮实高健的青年男子正跪在船板上，用力地擦着船板。
凌静姝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份有别，地位高低不同。我们有求于人，受些闲气也是难免的。我又是个受不得闷气的性子，就这么应了回去。现在真正气闷的人是太孙殿下。可不是我。”
两人对坐了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张了口。
好有道理！
摆平了凌静嫣，凌静姝又一脸正色地对凌霁夫妇说道：“堂兄，堂嫂，当时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我若是一声不吭。咽下一口闷气也不算什么，却也被太孙殿下小瞧了去。连带着我们凌家也会被轻视。”
“阿姝……”心情矛盾的堂嫂蒋氏欲言又止。
凌霁和蒋氏夫妻恩爱，感情和睦，无话不谈。只除了那天夜里凌静姝杀了匪徒的事瞒下不提，其他的事从未瞒过蒋氏，立刻将心里忧虑的事说了出来。
凌霁开始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忧心忡忡起来。
“这个堂妹，生的美丽倾城。又聪慧机敏口齿伶俐，将来绝不是池中物。”蒋氏由衷地叹道。
哪怕是闺房私话，身为儿子的，也不该说父亲的不是。
她竟然无言以对！
凌霁听的哑然失笑，心里的隐忧尽去，搂住了蒋氏：“你说的对，我还是别东想西想的了。有这时间，还是想想怎么让你怀上孩子……”
“阿姝，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凌霁立刻说道：“我不是怕太孙迁怒凌家。而是担心你惹怒了太孙殿下。被殿下记恨。”
蒋氏红着俏脸，轻啐了凌霁一口：“大白天的，说这些也不嫌脸红。”
三个人齐整整地站在凌静姝的面前，不约而同地看着凌静姝，异口同声的张口，然后一声长叹。
凌霁：“……”
“安慰”不成，反而被凌静姝开解了一番的凌霁夫妇。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回了舱房。
蒋氏见凌霁面色沉重，笑着问道：“瞧你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阿姝……”心有余悸的堂姐凌静嫣欲言又止。
“……玉娘，不瞒你说，我这几天心里总有些隐约的不安。总觉得日后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凌霁长叹一声：“你嫁给我也有四年了，父亲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将来真的遇到这样的事，只怕父亲他……”
纵然他再偏心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得不承认凌静姝胜过凌静嫣良多。
凌静姝这朵耀目绝色的牡丹，到了京城遮也遮不住，只怕很快就会惹来众人瞩目，或是别有用意的垂涎。
蒋氏一惊，忙推开凌霁，七手八脚地整理好衣衫。
凌静姝笑着反问：“我和阿霄走了之后，太孙殿下冲着你们发火了？”
“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这扯淡的理由，摆明了就是迁怒！
凌霁心中情动，笑着搂紧了蒋氏的纤腰，正要将脑中所想的事化为行动，门忽地被敲响了。
“这倒没有。”凌静嫣摇摇头：“不过，殿下冲王统领发火了，还罚他擦一个下午的船板！理由是他挤眉弄眼，失了东宫侍卫的尊严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