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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地上了马车之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暗暗松口气。
大概是乡野村妇和绝色美人之间的差别。
定州城也算是繁华了，可和京都洛阳一比就差的远了。
“内城只有二十八个坊和北市。外郭城则有八十一个坊和西市南市。西市稍小一些，南市占了两个坊的面积，也是洛阳城里最大的商业区。北市位于内城，规模不如南市，却也是洛阳城里最有名的去处。”
没等凌静姝吭声，凌静嫣便抢着笑道：“今日人这么多，还不知要等到多久才能进城门。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不如打发人去买些吃食来，正好吃一些打发时间。”
凌家的官船在码头处停泊靠岸后，管事立刻领着身强力壮的小厮们上船请安，然后忙碌着将行李搬运到马车上。
孙氏笑着白了凌静嫣一眼：“外面的那些东西，干不干净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我看你就是馋虫作怪了！”
欢快的说笑声，传到了马车外。
凌静嫣看着凌静姝脸上的神色，油然而生一股身为京城人士的骄傲感来：“阿姝，这里只是外郭城，还算不得什么。等进了皇城正门，那才是洛阳内城。那里才是真正的繁华热闹。”
凌静姝露出会心的笑意。
孙氏：“……”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官船颇多，凌家的官船在其中并不惹眼。
凌静姝稍稍掀起竹帘的一角，心中暗暗惊叹不已。
有了前车之鉴，此次下船的时候，凌静姝凌静嫣蒋氏戴着帷帽，前后左右都是丫鬟婆子，再外面一层是身材高壮的护卫。就算靠的再近，也难以看清女眷的身影，更不用说面容了。
众人各自扭头偷笑。
“内城里，越靠近皇宫的地段越好。比如道政坊清化坊道光坊，多是皇子府邸公主府邸，或是亲王郡王的住处。次一些的，诸如归义坊景行坊等，大多是勋贵府邸和六部堂官们的住处。再次一些的，就是普通官员们的住处了。”
凌霄一口一个，边吃边夸：“真好吃！阿姝。你别只顾着剥给我吃，你也吃。”
吃着零食，说说笑笑，等候的时间倒也不算难熬。
孙氏瞪了凌静嫣一眼：“我还不是担心你们吃的太多了。吃坏了肚子。这才勉强替你们吃一些。”
凌静嫣确实是娇惯任性了一些，除此之外。却也没什么缺点。性子活泼，娇憨可爱，没什么心机，让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来。
回到洛阳城，孙氏的心情也极佳，含笑接口道：“阿姝阿霄，你们两个从未来过京城，还不知道内城和外郭城的区别吧！正好闲着无事，我来说给你们姐弟听上一听……”
凌静嫣最喜欢吃冰糖葫芦。蒋氏吃着绿豆糕。凌静姝细心地剥着桂花栗子，将圆溜溜热乎乎的栗子塞到凌霄口中。
几辆马车缓缓启程，在定鼎外老老实实地排队等着入城。
凌霄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热闹喧嚣，声音中满是兴奋：“阿姝，城门外好多人。我还听到小贩叫卖零食的声音呢！”
不过，孙氏肯亲自张口说，凌静姝自然不能扫了孙氏的兴致，忙做出静心聆听的样子来。
凌静姝见凌霄吃的高兴，心中也觉得愉快，剥了一个放进口中：“味道果然不错。”
数落归数落，却立刻派了婆子去买零食。
凌静姝了然地点了点头。
孙氏在京城居住了十几年，说起洛阳城内的情形清晰有条理，如数家珍，比起凌静嫣来强了不知一筹：
简单来说，越靠近皇宫，地段越精贵，普通官员是没资格住的。
凌大爷的官职不高不低，住在离北市颇近的毓德坊，已经算是颇为不错了。
小辈们吃的热闹。孙氏这个长辈一开始还端着架子，不肯动手。禁不住各种香气交错的诱惑。也试着吃了一口绿豆糕，然后，一边吃一边不以为然地批评：“这绿豆糕选料普通，做的不够细腻。又太甜了一些。比我们府里的厨子做的差远了……”
也怪不得凌大爷削尖了脑袋要往上钻营。
众人忍俊不禁地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孙氏这次也不阻拦了，慷慨大方地说道：“多买一些，让所有丫鬟婆子都分着吃一些。”丫鬟婆子们俱都喜出望外。
婆子动作麻溜，很快便买了几大包零食来。
“洛阳共有一百零九个坊。”
凌静嫣不客气地揭穿了孙氏：“娘。你嫌不好吃，怎么还吃了这么多！”
一开始刻意接近凌静嫣，是别有用意。她对凌静嫣本人其实没太多好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和凌静嫣日渐熟稔，对凌静嫣的性子也熟悉了起来。
权势二字，是世上最诱人的东西。卢家人前世拆散她和卢泓，攀龙附凤，无非也是为了权势。
“我们凌家的宅子，在毓德坊。算不得最好的位置，不过，就在北市附近，离皇宫也不算很远……”
一个时辰后，凌家的马车入了城门。
凌静姝也终于见识到了凌静嫣口中的天街是何等模样。
那些耳力灵敏的端着吃食到处叫卖的小贩，立刻围拢来不少。
这些当然不如厨子们做的糕点精致。吃的就是新鲜热乎。
其实，这些凌静嫣早就说过不止一回了。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绿豆糕还是刚出锅的，甜甜糯糯热乎乎的。还有炒的又香又热的桂花栗子。
排队入城的人实在太多了，等上一两个时辰也实属寻常。人一多，说话的人自然也就多了。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也不为过。
凌静嫣得意地冲凌静姝挑了挑眉。
街道全部是用最结实的青砖铺就，宽敞干净。街道两旁俱是酒铺商肆，来往车马不绝，行人熙熙攘攘。在明媚璀璨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批评的起劲，吃的也挺起劲的，一会儿就吃了三块！
凌家管事已经领着人在码头处等候了几天。
“有资格住在内城的，非富即贵。普通的百姓，大多住在外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