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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姝也微微扯了扯唇角。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可中年妇人口中说的好听，脸上却毫无焦虑之色。
“这位姑娘，前来治病的是我的双生弟弟。”凌静姝不愿和一个满心痴念的少女斤斤计较，温和地解释：“他眼睛看不见，走路多有不便，我当然得陪他进去。”
“什么心善，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吧！”不知是谁躲在角落里嚷了句：“还不是打着治病的借口想见卫太医一面。”
凌静姝听出刘三小姐语气中的些许敌意，不由得暗暗失笑。这位刘三小姐显然是误会了，以为她是另一个“醉翁”。
蒋氏三言两语将监察御史的职责重要性道来。
韩毅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说道：“我这就让人将病患抬进后堂。”
有些不厚道的，已经低声窃笑了起来。
韩毅看了过来：“当然记得。诸位里面请。”
中年妇人被噎的瞠目结舌。
凌静姝此时也听明白了，不由得暗暗失笑。
是回春堂的总管事韩毅！
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有胆子大的，故意大声“自言自语”：“摆出那么大的阵势来，原来只是为了一个下人。真不知道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如此‘心善’。”
那中年妇人先是一愣，旋即怒气冲冲地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总得进去看着才能放心得下。”
凌静姝抬头。一张端正刚毅的青年男子脸孔映入眼帘。
回春堂名气响亮，卫太医的神医之称更是声名赫赫。尤其是在一众闺阁千金们的口中。更是时常被提起。原因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卫太医年轻且不近女色，一直未婚，又是千里无一的美男子……
一旁的中年妇人立刻挺身而出，目光凶悍的扫视了一圈：“是谁刚才多嘴，竟敢说我们小姐的不是？我们小姐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下人受苦，这才特意带了犯了急症的刘老实来求医。谁敢乱嚼舌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韩毅颇有礼貌地应道：“卫太医为病患治病，从来不许闲杂人等靠近。你们若是不想等，可以先行离去。到了晚上再让人来将病患接回去。”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可惜两人都戴着帷帽，再犀利的目光也穿不透两层轻纱。
凌静姝定定神，张口说道：“韩管事，我们几日前就曾经来过，还记下了姓名。不知你可有印象？”
周围的闲言碎语声果然小了许多。
原来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那个米分衣少女被众人这么看着说着，有些羞臊不自在，明知道隔着帷帽众人看不清自己的脸孔，依旧垂下了头。
那中年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搀扶着刘三小姐也要进去。
监察御史品级不高，只有七品官职，权限却很广。对文武百官，监察御史有监查上奏之责，可以捕风捉影闻风而奏。按着朝堂惯例，被御史上奏折弹劾的官员，不得上奏折自辨。只能等着圣上定夺。
凌静姝心中了然，轻轻点头。
清润柔雅的少女声音，宛如一条潺潺的小溪，悄然流淌进众人的心里。
凌静姝欣然点头，拉着凌霄的手一起迈步而入。
监察院里有十五位官员。
韩毅不动声色地拦下了一行人：“病患已经抬进去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消息，不用进去了。”
这个官职是典型的位卑权重。就算是六部堂官和大周朝的勋贵们，也大多暗中和监察御史们交好，免得一不小心就多一道弹劾自己的奏折来。由此也足可见监察御史之威风。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刘三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嫉意，淡淡说道：“我家的仆佣，还是躺着被抬进去的。我岂不是更加放心不下？”
这“一条人命”确实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
说完，回头吩咐一声，立刻便有两个精明强干的伙计抬了抽搐不止的刘老实进去。
目光隔着轻纱，直直地盯着凌静姝，似要看清她的容貌长相。
周围的人也不是瞎子，很快便看出异样来。
这个韩毅，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世家公子的风度，又像是练过武有些身手的。这样的人，竟甘愿做回春堂的管事。
刘三小姐倾心于卫太医，平日苦无机会接近，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接近卫太医。也算勇气可佳。
那中年妇人见韩毅露了面，立刻抢着走上前来：“韩管事。刘老实是我们刘府的下人。从清早起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看着就快不行了。若是卫太医来了。烦请卫太医先给他诊治。”
也因此。回春堂每到了初一十五这两天，总会冒出一些奇怪的病患和“家人”。
皇太孙燕王身份太过尊贵。一众闺阁千金们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多做奢望。卫太医就不一样了。医术高明。圣眷极浓，身份虽然高却不至于高攀不起。又生的俊美无双，清律自持，声名极佳。
听那个中年妇人的语气，卫太医有先救治将死之人的惯例。阿霄看来得多等上一等了。
唯恐韩毅拒绝，又立刻加了一句：“这也是卫太医定下的规矩，若是有将死之人，就要抢先诊治。刘老实虽是下人，也是一条人命呢！”
好泼辣凶残的妇人。
那位一直闷不吭声的刘三小姐忽地张了口。声音清脆娇嫩，倒也颇为悦耳：“刚才韩管事说了，病患可以入内，其他人要在回春堂外面等着。你们凭什么可以例外？”
刘三小姐：“……”
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轻纱下的容貌不知是何等美丽！
简直就是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婿人选。
蒋氏也低声笑了起来，凑在凌静姝的耳边说道：“这位小姐我以前曾见过一两回，有些印象。她姓刘，在家中排行第三。她的父亲是监察院的刘御史。”
韩毅站在回春堂门口。目光一扫，便略约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