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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姝：“……”
凌静姝神色如常，含笑说道：“卫太医还有一会儿才能来，我们先坐着等一等吧！”说着，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凌霄：“阿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到待会儿要施针，心里觉得害怕？”
卫太医吩咐的理所当然。
“你们姐弟两个，感情真好。”凌静嫣羡慕不已地叹道：“让人看着真是眼热。”
并肩同行的，是两个十五岁的少年。
皇太孙的目光落到凌静姝的身上，正要张口，燕王已经抢先一步笑道：“快些免礼。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是因为上一次碰面的事情太尴尬了，所以别扭的太孙殿下今天不肯露面也是正常的吧！
凌静嫣心里默默想着，总算没说出口。
凌静姝稳稳地行了礼，站直了身子应道：“一个月前和燕王殿下的一面之缘，没想到殿下还记得，小女子诚惶诚恐。”
论身份，这两个少年俱都是天家子孙，尊贵之极。不过，燕王比皇太孙长了一辈，按着俗礼，应该先给燕王行礼。
是啊，在她眼中，阿霄永远是那个怯生生地攥着她衣袖的弟弟，陨落在十六岁的大好年华。
白玉忙跟了上去。
皇太孙的眉头略略舒展开来。
众人都被逗的笑弯了腰。
凌霄也没逞强，老实承认了：“是啊，针灸的时候又酸又涨又痛，施完针了也会延续很久。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发憷。”
皇太孙眉头动了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类似不悦的情绪。
这个燕王又是怎么回事？来凑什么热闹？
一边说一边挺直了略显单薄的胸膛。做出男子汉大丈夫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来！
凌静姝抿唇，笑而不语。
凌静姝忍住笑，安抚道：“好好好。等你眼睛好了，就请大伯父想法子送你去国子监里进学读书。”
不是第一次见面？
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卫太医便来了。
凌静姝走出几步，抬眼一看，不由得一怔。
凌霄立刻出言抗议：“嫣堂姐，等我的眼睛治好了，我也要去读书的。哪里还有时间天天在内宅里厮混浪费光阴。”
这里是太子府，皇太孙出现还情有可原。
卫太医治病时的规矩颇多，凌静姝不敢随意出言打扰，更不便在此时上前为凌霄擦拭汗珠。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屋子里悄然无声。各人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声。
他身边只带了药童天冬，天冬得负责递金针给他，身边没有别的人手，能使唤的可不就是凌静姝了么？
白玉低声道：“小姐。还是让奴婢去看看吧！”
这里毕竟是太子府，这等恼人的事还是由她这个丫鬟出面好了。免得传到太子妃耳中，惹得太子妃不快。
燕王碰了个软钉子，也不以为意，挑眉笑道：“当日在鼎香楼偶遇，本王特意给了你名帖。你若是有事，只管到燕王府来找本王。本王在府中一连等了半个多月，也没见你登门。莫非你是瞧不上本王吗？”
有了上一次的太子府之行，这一日再到太子府，众人心态平和了不少。就连凌静嫣也没那么紧张了。
凌霄点点头，然后笑了起来：“阿姝，这点疼痛我能忍得住的。你别总拿我当不解事的孩童好不好。我只比你小了一个多时辰罢了。”
来人只有两个，后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全是宫女内侍和侍卫。
他的死，让她痛不欲生，无法释怀。
就像孩童故作大人模样，又可爱又可笑。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们笑什么？”凌霄有些情急地重申一遍：“我眼睛好了，也要像大堂兄那样去国子监进学。”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凌霄渐渐适应了施针的涨麻刺痛。只是额上和鬓角不停地渗出冷汗。
一个少年穿着玄色锦袍。面容冷峻，目光深邃，神情平静无波。正是身份尊贵的皇太孙殿下。
凌静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迅疾恢复如常，快步上前，敛衽行礼：“小女子见过燕王殿下，见过太孙殿下。”
蒋氏和凌静嫣也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今生有幸重生而回，为阿霄治好眼睛已经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甚至比报仇雪恨更重要！
卫太医依旧穿着半旧布衣，并未穿着太医院的官服。清俊温雅的脸孔上没什么表情，随意地看了凌静姝等人一眼，便开始为凌霄施针。
说是诚惶诚恐，脸上可没有半点被记住的荣幸欢喜。美丽无暇的俏脸颇为淡漠。
卫太医手中动作未停。眉头却皱了一皱，沉声吩咐：“凌九小姐，出去看看是谁，别让外人靠近。”
另一个少年则穿着鲜亮的绯色锦袍，狭长的凤眸浮着慵懒的笑意，眼波流转间，似能勾人心魄。竟是燕王！
凌静姝也在微微蹙眉，听到卫太医的吩咐，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和喧哗声。大概是离门还有一段路，一时也听不出来人是谁。
说完。走上前轻轻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凌静姝对白玉的顾虑了然于心，冲白玉淡淡一笑：“无妨。”
安然顺畅地进了客房后，凌静嫣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奇怪，今日皇太孙殿下怎么没出现？”
蒋氏咳嗽一声，瞪了凌静嫣一眼：“阿嫣别乱说。上一次遇到太孙殿下是偶然。太孙殿下每天要忙的事情多的很，怎么会刻意等着我们。”
凌静姝听的怜惜之意大起，柔声哄道：“每隔五日才施针一回，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凌静姝到京城尚未及两个月，什么时候竟结识了风流成性的燕王？
蒋氏笑着打趣：“阿嫣，你说这话也不嫌亏心。你大哥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这倒没有。”凌静嫣想也不想地应道：“大哥对我一直是极好的。不过，大哥要忙着去国子监读书。平日极少回来。哪里比得上阿姝和阿霄两人，天天朝夕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