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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太医正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有诧异有不解，还有一丝若有所思。
是啊！
他的手修长干净漂亮。这只手也曾为别的女子搭过脉，像她这般反应激烈直接吐出来的。还是第一个！
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歇上几天就行了，就不劳烦卫太医了。”
凌静姝坐在干净的被褥里，对白玉歉然一笑：“白玉，你辛苦了。”
凌静姝阻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利落地出了屋子，心中苦笑不已。
凌静姝歉然道：“当时情急之下，我确实思虑不周冲动了一些。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凌静姝哑然失笑：“嫣堂姐，你想的太多了。我不过是顺手做了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婕妤娘娘怎么会特意召我进宫。”
卫太医扯了扯唇角，却没说什么。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此次多亏了凌小姐，及时跳进湖中救了公主的性命。我先代婕妤娘娘谢过凌小姐了。”
不过，若是有进宫的机会，对她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之前卫太医只把手指搭到了她的手腕上，她便难以忍耐地吐了出来。卫太医心思敏锐，似乎已经看出些不对劲了。万一再来这么一回，卫太医不生疑才怪！
卫太医嗯了一声。
凌静姝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了卫太医敏锐的目光，声音微弱：“白玉，我这是在哪里？”
“凌小姐不必担心，我之前已经为安雅公主诊了脉，”卫太医的声音比平日略低沉了一些：“她只是受惊过度，好好歇上几日，喝些安神的汤药就没有大碍了。”
白玉忙答道：“这是昌平公主院子里的客房。安雅公主就在隔壁，到现在还没醒，昌平公主和其余诸位小姐都在那边等着。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白玉不惊反喜：“小姐，你可终于醒了。”忙扶着她的身子，不停地为她拍着后背：“之前按了半天，也没见你吐出腹中的水，现在可算是吐出来了。”
白玉素来温顺听话，此次难得的拂逆了凌静姝的心意：“这可不行。小姐落了水，总得让卫太医好好诊脉，才能确定无事。再请卫太医开一张安心养神的药方。”
不待凌静姝吭声，便吩咐白玉：“你这就去请卫太医进来吧！”
凌静姝如此坚持，别说白玉，就连蒋氏和凌静嫣也觉得诧异。
待会儿该怎么办？
凌静嫣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是啊！能将水吐出来，也是好事一桩。阿姝，你这次可真是吓坏我们了。明明自己的水性也不怎么样，怎么还敢跳进湖中救人。万幸你和公主都没有大碍。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得小心些……呸呸呸！以后可不能再遇到这种事了。”
凌静姝在白玉和凌静嫣的絮叨声中，将腹中的水吐的干干净净。混沌不明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凌静嫣连连附和：“大嫂说的是。阿姝，你就别害臊了。不过是搭个脉而已，我们几个又都在这里陪着，不会损了你的闺誉的。”
“奴婢做这点事不算什么，”白玉叹道：“只要小姐平安无事，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她确实胆色过人！
凌静姝定定神，张口应道：“说来惭愧。我其实不擅水性，跳进湖中后，勉强拉扯着安雅公主。真正救起我们的，是那两位宫女。卫太医实在是谢错人了。”
不等凌静姝说什么，卫太医又说道：“凌小姐将胃中的水吐的干净。也是件好事。我先暂避片刻，待会儿再来看诊。”
凌静姝暗暗松了口气。
天冬好奇地问道：“卫太医，凌小姐已经醒了么？她没什么大碍吧！”
凌静姝抬起眼，和卫太医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凌静姝刚才吐了不少水，被褥和身上的衣物都沾了不少。
凌静姝反射性地脱口而出。
她一直竭力隐藏的怪疾，今日就要曝露在众人面前吗？
幸好客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柜子里便放置了崭新的被褥。白玉又去找宫女要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来，伺候凌静姝换上，再忙碌着将被褥都换好。
凌静姝绷着脸，摆出主子架势来：“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凌小姐真是胆大过人。”天冬忍不住赞道：“普通的闺秀千金遇到这等事，只怕吓的魂飞魄散。只有她立刻跳水救人。”
卫太医出了屋子后，在外面的偏厅里坐下了。
蒋氏也就发发牢骚而已。
白玉一直惦记着凌静姝的身体情况，低声道：“小姐，卫太医还在外面等着呢，奴婢这就叫卫太医进来给你诊脉。”
卫太医凝视着凌静姝苍白的俏脸，声音颇为温和：“凌小姐何必自谦。在那样危险紧急的关头，若不是你抢先一步跳进湖中，先拉住了公主。公主不知要多受多少罪。这份援手之恩。我没齿不忘。”
凌静嫣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兴冲冲地问道：“阿姝，你说，婕妤娘娘会不会召你进宫？”
湖也跳了，人也救了，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说起来，这也是件好事。凌静姝可是救了安雅公主呢！等宫里的皇上和卫婕妤知道了，岂能不嘉奖于她？
安雅公主是卫婕妤唯一的女儿，也是卫太医嫡亲的外甥女，感情深厚。自不用说。凌静姝明知自己水性不佳，依然义无反顾地跳入水中救安雅，委实令人动容感激。
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卫太医特意在外面等着，怎么着也得请卫太医进来看诊，不然也太失礼了。”蒋氏略略皱眉，不赞成地说道。
蒋氏接过话茬：“是啊，阿姝，以后遇事可不能这么冲动冒失了。今天我们都被你吓的心惊肉跳。万幸安雅公主被救回来了，你也没什么事。不然，我回去实在没脸向公婆他们交代。”
她和安雅公主同样昏迷不醒，安雅公主的身份比她可要贵重多了。若是有个好歹，就是昌平公主也没法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