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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式货车一路平稳前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速度明显加快,好像是上了高速公路,目的地不明。郄龙判断既然是联邦政府接管自己和贾巴尔,而且需要严格保密,肯定会送往隐秘安全的地点关押审问,路程不会很近。他担心自己和贾巴尔会被移交给m国,毕竟两国目前的关系很紧密,如果再度被关入黑狱中,想脱身就更困难了。
郄龙长时间坐在箱式货车内,不能动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人逐渐开始发困,双眼难睁。他似睡非睡之际,突然感觉被固定在座椅上身体猛地摇晃起来,好像是箱式货车在紧急刹车。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努力倾听外界的动静时,车门被打开了,脚步声急促响起,有看守下车而去,然后车门又被快速关上。
虽然车门开关的时间很短促,可郄龙还是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枪声,很是密集,显然是押送车队遭遇了袭击,双方正在激烈交火。没过多久,车厢外部便响起被子弹击中的声音,持续不停,但并未击穿,说明防弹效果很好。车厢内一片黑暗,他试着在座位上挣扎,但束带固定得很结实,没有可活动的空间。
箱式货车很快开始后退,估计是准备掉头撤离,车身始终遭受子弹的袭击,响声密集如雨,不知能坚持多久。箱式货车不久熟练掉过头来,刚起步撤离,未及加速,车身立时遭到猛烈撞击,当场侧倒,继而被推着前行。片刻之后,箱式货车似乎撞断高速公路的护栏,一路翻滚而下,势不可挡。
郄龙被固定在座椅上动弹不得,随着箱式货车一路翻滚而下,虽紧闭双眼,可晕眩感仍旧十分强烈,极为难受。他也不清楚箱式货车翻滚了多长距离,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人被吊在车厢内,身上的束带断开了一根。他等晕眩感有所减弱,当即奋力挣扎,稍后终于将另一根束带弄断,人当场坠落,摔倒在车厢内。
他头上还带着黑色头套,手脚也被金属镣铐锁着,尽管弄断了束带,却还是移动困难。他暂时没有起身,不断蜷缩身体,竭力低头,试图用手摘掉黑色头罩,否则什么也看不到,如何脱身。他尽量将身体蜷缩至最小,左手的手指终于够到了黑色头套,先是中指够到,接着是食指,最终五指抓牢,奋力拽掉。
他摘掉黑色头套后,终于可以看清目前所处的环境,箱式货车后门已经被撞开,夜风吹入,寒意袭人。他无法解开金属镣铐,借着投入月光查看车厢呢情况,没发现有看守,也没有贾巴尔的踪迹。他不敢久留,果断爬出车外,发现果然是在山区,四周林木茂盛,远处山峦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很快挣扎起身,扶着车身移动至箱式货车驾驶室前查看,车窗和挡风玻璃都碎裂了,却没见司机的踪影,座椅下掉落着一支格洛克17型手枪。车门已经变形,无法打开,他只好从挡风玻璃处钻入,伸手够到格洛克17型手枪,紧紧握着,退出驾驶室。他稍后移动至附近的茂密植被丛中,果断冒险开枪打断金属镣铐,带着它很难逃远。
他躲在茂密植被丛中开枪,枪声沉闷,并未传远,相对安全。他随后丢掉镣铐,熟练卸掉手枪弹匣检查,还剩十二发子弹,包括枪膛内一发。他重新装好弹匣,迅速离开现场,远离箱式货车。他在树林中穿行没多远,高处公路上有人影闪动,继而有强光手电亮起,开始朝箱式货车所在位置降下,速度不慢。
郄龙立刻加速前行,不久变远离现场数百米,翻过一道百米高的山岭,完全看不到身后的人影和光束了。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目前只能快步行进,尽快摆脱追兵,等安全之后再想办法弄清楚具置和地点。他自从被警方解救后,始终没有和外界接触过,无法判断是否真的在南美b国,费尔南多警长的话并不可信,必须眼见为实。
他不久进入一条植被茂密的山谷,不辨方向,加速前行,直至体力消耗过大,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不敢停留在空旷地带,钻入侧方的树林内,背靠大树而坐,不断喘息。他汗流浃背,短袖上衣已经被汗透湿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山谷上空便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上,探照灯的光束很快扫照下来,沿着山谷一路自信搜寻。
他及时躲至树后,小心抬头观察直升机的动向,但因林木茂密,只能听到螺旋间轰鸣声,看不到直升机身影。不过该直升机低空飞行搜索,速度较快,他判断很可能是“小鸟”直升机,却不知是联邦政府的还是袭击者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联邦政府当然也会派遣“小鸟”直升机护送押运车队,当如此一来,袭击者便不会轻易得手,并且还撞翻了箱式货车。
小鸟直升机来回在山谷中探照搜索,不久开始对两侧茂密的树林进行火力侦察,机载两挺m134多管机枪全速开火,7。62x51毫米子弹密集射下,橘红色射线在黑夜中十分醒目,横扫大片植被,火力极为凶猛。郄龙不敢乱动,继续躲在树后,防止被直升机探照灯发现,对方明显没有活捉的打算,看到目标就当场击毙。
m134多管机枪的火力虽然凶猛,可也无法覆盖整个山谷区域,火力侦察的目的是想把人逼出来,经验很丰富。但这种方法对付一般人还可以,而用来对付郄龙就未免太小儿科了,哪怕是发生火箭弹,也不一定能将他逼出来,更何况完全不知道具置。他极为冷静地面对直升机的火力侦察,始终没有移动位置,多管机枪子弹从其藏身处五六米外掠过,有惊无险。
小鸟直升机在山谷内来回搜寻了十几分钟,没有任何发现,无奈飞走,很快消失在夜空中。郄龙很是谨慎,并未马上现身,继续潜伏了数分钟后,确定直升机已经飞走,这才离开藏身处,继续在山谷内行进。他不知爬上一处制高点,查看四周的地形,不想漫无目的乱走,以免撞上在地面上搜索的袭击者或警方人员。
他站在制高点上四下查看,发现果然是身处山区内,连绵起伏山脉看不到头,而身后的盘山公路上有大量警灯闪烁,显然是警方救援力量赶到了。看来小鸟直升机突然飞走,并非不想继续搜索,而是因为警方的救援力量赶到,继续留在现场很危险,不得不被迫撤离,必然属于袭击者一方。
郄龙判断袭击者应该就是来自黑狱的人员,但不一定是迪安带队,此人的专业是审讯,不像外勤行动人员。m国情报局当然不缺少行动组,不过像黑狱这种不能曝光的场所,基本都是外包给一些安全公司,也就是雇佣兵。黑狱一旦出事,跟m国完全无关,从而避免外交和国内外舆论上的被动,只需花钱就可以了。
他站在高处观察了片刻,发现十点钟方向有灯光闪动,坑内有村镇,直线距离大概数公里,绕行起来就不知有多远了。他清楚靠近居民点很危险,可留在山中也并不安全,警方天亮之后肯定会大举搜山,自己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被发现。他准备连夜逃出山区,最快的办法就是能找到交通工具,前往居民点是最佳的选择,当然也很冒险。
他随后离开制高点,尽量沿着山间的小路朝十点钟方向进发,居民点的灯火暂时看不到了,只能以大致方向而行。山区中气温比他想象中要低,短袖上衣和单裤抵挡不住刺骨的夜风,需要不断快速行进来让身体发热,如此才会舒服一些。他走出两三里低头,再度找到制高点查看方位,确定十点钟方向没错,距离也有明显的缩短,灯光看得更清晰了。
他不知道目前的时间,不过通过空中月亮的位置来判断,应该已经过零点了,距离天亮还有五六个小时,逃出山区的机会很大,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他沿着山间小路不断前行,绕过一座山体后,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很是清晰。他立刻钻入附近树林中躲藏,很快看到一架黑鹰直升机轮廓出现在夜空中,机头下方的探照灯不断闪烁,炫目的光束直射下方的山林,四下探照。
黑鹰直升机探照灯的频率和探照面积,远远超过小鸟直升机,甚至看不到机身,炫目光束就直射过来,普通的树林很难藏身。郄龙所藏身树林就较为稀疏,此刻已经来不及转移了,果断躲至一块直径超过两米的山石后,尽量钻入山石下方的空隙内,避免被探照灯发现。他刚刚缩身藏好,炫目光束便笼罩附近的区域,反复探照搜索,相当仔细,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