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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三楼走廊上传来刺耳的叫喊声时,护士奥尔佳正在给一名左小腿被炸断的民兵换一次性输液袋,对方手术后一直高烧不退,情况不妙。她熟练而迅速地更换好输液袋,快步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两名民兵推着一辆担架床沿着走廊跑步行进,同时不断大声喊医生,样子很是焦急。担架床上也躺着一名民兵,不断痛苦挣扎,显然是中枪了,看上去很严重。
奥尔佳立刻迎了上去,连连挥手示意两名民兵不要叫喊,也不要跑动,以免引起病房内伤员的恐慌,毕竟白狼营的武装分子正在全力攻击医院。镇议会在一小时前被白狼营攻占了,残余的民兵退守不远处镇医院内,拼死抵抗,总算是暂时挡住白狼营的凶猛攻击,勉强守住了医院,但不知能坚持多久。
奥尔佳很快靠近担架床,发现躺在上面民兵是腹部中枪,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她迅速找来毛巾,按住伤员的腹部,一路行至走廊尽头处的手术室前。塞布查正早就停水断电了,医院全靠柴油发电机供电,而且每天只供电两个小时,就这样还不一定能保证。
谢赫诺维奇医生正在手术室进行手术,门上的红灯还在亮着,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奥尔佳清楚伤员不能等,随即让身旁民内兵按住同伴的腹部,快步靠近手术室大门。她没有推门,清楚肯定是锁住的,遂果断按下门侧的对讲系统。她知道护士长和另外一名护士在里面协助,应该可以接听的,但却半天没人应答。
奥尔佳忍不住准备攥拳砸门时,手术室的电动门突然自动打开了,谢赫诺维奇医生迈步从门内,双眼通红,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他已经脱掉了手术服,穿一件白大褂,脚上趿着拖鞋,明显是还没来得及还。他没有询问站在门前的奥尔佳,因为已经看到了担架床,快步走过去查看伤者。
奥尔佳跟在后面,护士长和另外一名护士仍在手术室内,估计是在收拾手术现场,患者不久应该会被送回病房内。谢赫诺维奇仔细查看受伤的民兵,不久便当场宣布没救了,原因是失血过多,没有救治的必要。两名民兵是伤者的父亲和弟弟,后者不肯接受哥哥没救现实,坚持要救治,甚至不惜持枪威胁谢赫诺维奇。
镇长战死后,谢赫诺维奇身为副镇长,自然接任镇长的职务。可他擅长是行政管理,不懂指挥作战,目前由哥萨克营的一名排长负责指挥防御。他根本不在乎会民兵的威胁,也理解对方心情,可这就是战争残酷性,必须承受。伤者的父亲较为冷静,尽管也很难受,但还是控制住冲动的小儿子,尽量让他冷静下来。
伤者就在这其间断气了,谢赫诺维奇检查过后,宣布了死亡时间,示意奥尔佳记下来。奥尔佳掏出护士服口袋里的记录本,快速写下死亡时间,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因为双方曾是高中同学。她的记录本上已经有不少于三十名死者的名字,多数都是民兵,也包括一些非战斗人员,其中有一名护士在抢救伤员时被白狼营武装分子残忍射杀。
谢赫诺维奇随后和奥尔佳把担架床推入附近的会议室内,椭圆形会议桌已经被劈开烧掉了,用来取暖。会议室地面上整齐摆放着黑色尸袋,共有二十多具,从昨晚到现在战死的民兵,地下室天平间的冷库早就装满了。会议室窗户被沙袋封住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通风,目前的天气下,尸体存放的可以久一些。
谢赫诺维奇找来空尸袋,与奥尔佳合力将尸体装入尸袋内,抬下来放在地上,尽量排整齐。尸体的手腕上已经挂了标记牌,上面有姓名和年龄,尸体袋上也要用记号笔进行标注,便于快速辨认。奥尔佳随身带着记号笔,会议室内尸体差不多都是她进行标记的,至少有一半都认识,此刻早已麻木了。
谢赫莫诺维奇听到走廊所哭泣声,知道那对民兵父子还处于悲痛中,暂时没有走出去,清楚任何安慰都毫无意义。他连续三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此刻靠在会议室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借此来缓解疲惫的状态。奥尔佳已经给尸袋做好记号,起身重新清点一遍会议室内尸体,写在记录本上。
谢赫诺维奇抽着烟问道:“奥尔佳,病房内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奥尔佳很快回答道:“大部分都很稳定,只有弗拉斯术后一直在发烧,还没消退。”
谢赫诺维奇知道弗拉斯就是左小腿被炸断的民兵,发烧不退是炎症未消,持续下去的话情况很不妙。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目前医院严重缺乏消炎的药物,只能优先给重伤员使用。他的诊所库房内还有一批药物,可目前被困在医院内,根本出不去。他随后让奥尔佳注意观察弗拉斯的情况,如果情况恶化,必须及时通知自己。
他不久走出会议室,看到那对民兵父子情绪已经基本恢复,遂坐在他们对面,开口询问道:“楼下的情况怎么样?”
年长的民兵抬头说道:“目前还能守住,但兵力严重不足,扎罗伊奇排长让我上来集合轻伤员,全部下楼参加战斗。”
谢赫诺维奇也清楚如果一楼守不住,大家都非常危险,白狼营是不会留活口的,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顶住。他点点头道:“你可以去召集轻伤员,也包括我在内,一起下楼参加战斗。对了,波洛卡他们有消息吗?”
年长民兵摇摇头道:“始终联系不上,东口枪声已经停止了,可能是突围出去了吧!”
谢赫诺维奇没有对方那么乐观,如果波洛卡等人成功突围,一定会接应他们撤退,可现在双方联系中断,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影响士气,随后让年长民兵去病房集合轻伤员,自己返回办公室准备。他虽然没有战斗经验,可毕竟是副镇长,必须前往战斗一线,以此来鼓舞士气。
他很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脱掉白大褂,换上以前打猎时的迷彩服,只是没穿高筒皮靴而已,换成一双轻便的徒步鞋,前者不适合在医院内穿着。他换好狩猎迷彩服,穿上战术背心,摘下挂在衣架的akm突击步枪,开门而出。他关门时候缺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又返回办公室内,不久拎着一支双管猎枪和一条皮质弹带走出来。
谢赫诺维奇沿着走廊快步而行,不久抵达病房门前,里面的轻伤员都被集合起来,其中也包括手指被炸断的两名民兵,他们至少还有一只手可以开枪。轻伤员只有六名,其余都是重伤员,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他让年长的民兵带领轻伤员先下楼,自己找到奥尔佳,把双管猎枪和子弹带交给她,用来防身。
白狼营一旦冲进了,伤员们必死无疑,他们不会杀年轻漂亮的女人,但活下来结局会更惨,这种事情在附近的村镇都发生过。他认识奥尔佳的父亲,也把她当女儿看待,虽然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可如果落在白狼营的手中,必定是生不如死。他只告诉奥尔佳猎枪是用来防身的,相信以对方的聪明,应该明白自己意思,无需明言。
谢赫诺维奇不久离开病房,沿着楼梯而下,医院的电梯早就停用了,伤病员也都是通过楼梯运送上来,当然有担架床专用的通道。他快速抵达一楼时,医院大门方向传来火箭弹的连续爆炸声,很是刺耳,大厅内也充斥着刺鼻的火药味。小镇的医院楼高四层,也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坚固程度和议会差不多,同样修建了防御工事,否则很难顶住白狼营的凶猛攻击。
他持枪快速穿过大厅,靠近门口的防御工事,发现已经被炸开一个缺口,光线明亮,有多名民兵受伤后撤。他随身斜跨大号急救包,立刻迎了上去,让伤员避开防御正面,躲在大厅的角落里,随即查看伤势。大厅的门窗都被水泥或沙袋堵死了,关系昏暗,他不得不取出头灯戴上,不然很难看清伤者的情况。
伤员都是被火箭弹的爆炸后四射的钢珠击中的,基本都在四肢上,看上去很吓人,其实并不致命。他麻利用医用剪刀剪开伤者创口处的衣服,熟练取出嵌在皮肉内的钢珠,然后止血上药,贴上胶布。他很快救治好伤员,除一人腿部受伤不便行走了,其余全部重新投入战斗,尽力阻挡白狼营的进攻。
坚守医院大门的主力是哥萨克营的部分留守人员,由排长扎罗伊奇少尉带队,加上民兵大约有二三十人,死战不退。医院大门修筑了两道防线,入口全部被水泥堵死,上面开有射击孔,可以隐蔽射击。第一道道防线就是封堵大门的水泥墙,利用射击孔防御,阻挡敌人靠近。第二道防线是用铁丝网和沙袋构筑的,设置多个火力点,互相掩护,不留射击死角。通用机枪则封锁唯一的狭窄通道,阻挡敌人快速突击,防御措施较为完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