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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斯轻笑,低沉沙哑的喉音带着性感的频率。
“如此大范围的无雨雷云,这是世界意识聚合体的被动机能触发了。呵呵,能引得‘它’发出这般激变,估计真如波库的魔宠所说,有破裂的位面试图融入本界时才有可能发生。”
芙萝拉一口饮尽杯中血色,俏舌舔了舔唇边一抹红:“嘻嘻,这个波库还真是好运道,估计这一次的收获,足以让重力森林再修建一座巫术花园了。”
“重力森林离这里毕竟还远,想要快速赶来是要花一点时间的,在这段期间,既然波库向我求助,那我自然要竭力帮忙。”桑德斯仿佛在陈述事实,惟独将‘竭力’这个词,念得有些轻佻,留下遐想意蕴。
“这一次出来不亏,又是断片蜉蝣,又是…嘻嘻,安格尔小弟弟果然是福星呢。”
两人的言辞隐晦,说着安格尔完全听不懂的对话,时不时还扯上他的名字,虽然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
他们的对话止于芙萝拉的诡笑。直到这时,桑德斯才转头对安格尔道:“这次的雷云,不是自然产生的,所以才会瞬间铺满整个海域。不过你无须担心,我已经吩咐云鲸绕开雷云中心,只要不离开帐篷区域,就不会有事。”
“对了,我与芙萝拉等会要离开,这几天这里暂由你负责管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古德。”桑德斯转头对安格尔道。
听到桑德斯如此说,安格尔心中了然,果不其然要离开。不过桑德斯将负责权交给他,倒是让安格尔有些意外。这是代表着,他算是真正进入桑德斯的庇护圈了吗?
“导师,是因为雷云一事才要离开的吗?”
桑德斯嘴角啜笑:“是和雷云有关系,但关系不大。此事等你晋级巫师后,我即使不说你都会知道,现在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好。”
桑德斯说完后,理了理鲜艳的领结,戴上黑色高脚毡帽,手上拿着黑色手杖,从古德手中接过一件黑金大氅披风,潇洒无比的披上,大步离开。
芙萝拉飘到安格尔身边:“安格尔小弟弟,如果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可以把那些小家伙放出来陪你玩唷~嘻嘻~”
说完后,芙萝拉也随着桑德斯步伐离开了,走时还不忘诡笑着对安格尔挥手拜拜。
芙萝拉口中的“小家伙”,指的自然是九舱血斗的胜利者。
安格尔可不敢将那群暴徒放出来,这些日子他每次离开帐篷都被这群人“视奸”着,天知道把他们放出来,会出现什么祸事。
至于对安格尔还颇为友善的娜乌西卡,安格尔也不敢放出来。且不说娜乌西卡出来后会不会被其它血斗的胜利者嫉妒,另一边安格尔也不觉得娜乌西卡是善茬。放出来不见得是好事。
他的社会经验很少,多是从书中学到的。出门在外,对人多警惕一点,总是好的。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只有古德一人站在他的身后,不出声完全感觉不到存在感。
安格尔好奇的询问:“古德…管家,你也是巫师吗?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呢?”
他原本想称呼“古德爷爷”或者其它敬称,毕竟导师没有说古德的姓是什么,但他连古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不清楚。
“帕特少爷,我不是巫师,我是来自黑魔国的影仆一族。”古德恭敬的道,“面具是大人赏赐的炼金道具,可以加强我的天生能力。”
黑魔国,是地底人所建的国度,其中的子民绝大多数都是地底族群,因为其处于阴影之中,民风多以混乱邪恶为主,所以也有一部分罪恶之徒逃逸至此。影仆是黑魔国的原生族群,因为拥有天生能力,一般处于领导者地位。
和古德随意的聊了一会儿,安格尔就将古德遣走。外面的雷云未散,安格尔惦记着托比的安全,让古德将托比带过来。这月余间,都是古德来给安格尔送餐,其中还包括托比的食物,所以托比对古德并不陌生。
不一会儿,古德就将托比带来了,顺道还把托比的小木床也带来了。托比耀武扬威的站在古德肩膀,昂首挺胸看上去威风极了。
见到安格尔时,托比还“叽咕叽咕”的叫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着毫发无损,而且十分精神的托比,安格尔摇头苦笑,果然格蕾娅大人没有说错,托比哪需要他担心。
处理完托比的事,安格尔看着外面雷电狂舞的场景,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才会停歇。
希望,一切顺利吧。
安格尔让古德在藏书室的地板上铺了一层被子,今晚他决定就在这里睡。
雷声还在轰鸣,电光的亮白时不时的从窗口闪过。这让藏书室里没有点烛灯,也依旧不觉黯淡。
照理说,嘈杂的雷声会让人鼓噪不安。但意外的是,在时不时的轰鸣中,盖着软绵绵的被子,闻着书册的油墨香,安格尔竟然很快就静下心来。在极闹之中取静,这种心静反而让他思维活跃的更快。
安格尔回想起晚餐的时候,桑德斯说的话。
没想到他当时在测试天赋的时候,去的竟然是魇界!还有,当初他被那个满面缝线的怪女人追逐,竟然险些丧命。最让安格尔在意的是,他虽然没被那缝线女人杀死,但还是被她在背部划了一道伤痕。
不过,这道伤痕就像是桑德斯说的“特殊引导法”一样,充满着违和感,安格尔记得背部伤口明明在魇界时已经留了血,但回到现实后竟然什么伤势都没有。
还有一件比较奇特的是,他当初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去到魇界的?如果是肉身前去,摩罗在一旁肯定有所察觉;如果不是肉身前往,那又是以什么状态去的,精神?或者灵魂?在这种状态下,被那缝线女人杀死,会真的死吗?
这些问题,安格尔都是无解;只能等桑德斯回来后,再向他求证了。
被缝线女人划伤的地方,虽然没有真实伤口,但多次的瘙痒都显示了它的不正常。当初在芭比餐厅,安格尔想要向格蕾娅询问时,却因桑德斯强势闯入而打断。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桑德斯就是因为知道什么,才打断他询问吧。说不定,就连桑德斯收他为徒,也是因为这个关系。
思绪继续跑马,前一刻还在这边打转,下一刻安格尔又回想起远在旧土大陆的里昂哥哥、乔恩导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导师的身体怎么样了?哥哥是否已经在沃特福德继承爵位了?
说起来,哥哥还答应要带他去沃特福德的海洋剧院,听梅杰夫大师的独奏音乐会呢。估计,也没有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