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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盗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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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兵霹雳车激射而出的石弹,有如江南梅雨时节联绵不绝的雨水,一波又一波的倾泻在长安城头,飞跃一百五十步的石弹,在抵达长安城头时速度和威势不减,擦着便是伤,挨着便是死。

一时间,长安城头的凉州士卒,幸运点的,为疾射而来的石弹擦伤,哀痛连天的哭喊了起来,倒霉点的,直接被石弹命中了要害,一声闷哼只叫到了一半,便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魂魄兮归于地下。

方才发出壮言,小觑蜀军飞石车的李循和李利二人,此刻正心下惶恐的缩在雉碟之下,不敢冒出头去,恐为蜀军飞石车发来的石弹击中,落了个扑街的下场。

见识到蜀军飞石车威力的李循和李利,二人一面是对蜀军飞石车的威力感到惊惧,一方面则是觉得匪夷所思,一百五十步开外,蜀军的飞石车竟是能飞到长安城头,且威势不减,杀伤力巨大。

"莫不是鬼神在冥冥中相助蜀军,不然何以一百五十步开外,飞石车发出的石弹能飞到城头之上。

这是李循心中的念头,他不敢置信几块木头撘成的器械能有这样的威力,故而他将之归因于鬼神。

可如此一来,鬼神都在相助蜀兵,那他们这些凉州人,在同益州牧刘璋的战争中,还会有什么胜算,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胜算才是。

李循望了一眼他对面的李利,只见胆子较小的李利,此刻仿佛是蜷缩着的蛇类生物,李利抱着头,缩着身子,脸上是止不住的惶恐之色。

而,将身形藏匿在雉碟命中,落个伤残的结果。

李循见状,他不由直直的叹了一句,作为李傕的侄儿,他同李傕的关系密切,他知道李傕对眼下这场战争的盘算,李傕的想法是先坚守长安一段时间,待到蜀军顿兵坚城下日久,师老兵疲的时候,再伺机击破蜀军,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以李循的看法,李傕的计策并不是十分的高明,但却是特别的实用,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操作,出篓子的地方就不多,成功的概率就会特别的高。

可是,眼下蜀军的飞石车打破了李傕的算盘,在李循看来,蜀军拥有如此的攻城利器,他们一方只得被动挨打,且军中士气都为蜀军的飞石车威力所震慑,这对守御城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长安城,不好守了。"李循露出了一个悲观的念头。

那边李循的叔父李傕,此刻同李循一样,在心头盘算起了蜀军飞石车对战局的影响。

就李傕的度量下,蜀军的飞石车威力虽是巨大,但于攻克长安来说用处不大,毕竟攻克长安,还得是云梯和冲车才行,云梯可以架到长安的城头,冲车可以破坏城墙和城门,这些才是决定长安城归属的利器。

只不过蜀军的飞石车,对军中士气影响巨大,也就对守御城池的他们大大不利了,李傕瞧见了麾下士卒缩头缩脑、面色惊惧的模样,一个两个,都在害怕被蜀军激射过来的石弹击中。

这样的士气,这样的状态,如何坚守城池?

李傕自觉他前面的计划只怕会破产,他坚守城池,伺隙击破蜀军的妙计,现下却变的不太妙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蜀军大张旗鼓,立阵于长安城前,除却使用飞石车向城头激射石弹,倒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这是刘璋的命令,第一日的攻城他只打算使用霹雳车,先试试长安城守军的水准再说。

韦康和张既,二人前面瞧着阴溥领兵出阵,列出一堆形状奇怪的器械,而后从法正口中得知这是霹雳车,是用来激射石弹用的。

当时二人多少对霹雳车不以为意,毕竟飞石车这种攻城器械,从来不是攻城的主流利器,云梯和冲车才是攻下一座城池的利器,飞石车不过是小把戏、小玩意而已。

此外在韦康和张既的观察下,认为霹雳车离长安城的距离略远,有一百五十步之巨,这么远的距离,激射而出的石弹,能否落在长安的城头,怕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随着阴溥下令,霹雳车被催动了起来后,韦康和张既见到了霹雳车"声如雷霆,发石如雨"的威力后,二人脸上不免浮上了讶异之色,这等的威力,超乎了他们的预期,也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有此等的攻城利器,何愁长安城不下。”韦康对着张既道了一句。

张既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一二点不一样的看法:“虽说不一定能凭借飞石车砸下长安城,但多少也能令李傕、郭汜二贼心中惶恐,今夜难以安枕入睡。”

“自然,管教二贼惊骇。”韦康脸上浮起笑意,关中父老,上至世家豪强,下达黎民百姓,都望着李傕、郭汜二贼早点去死,如今能震骇二贼,对韦康来说,便是一件快事。

关中太平之日不远,韦康和张既心中同时升腾了一个念头。

待到日头西移,刘璋下达了还师回营的命令,长安城不可骤下,他没有能一天就拿下长安城的妄想。

见着蜀军撤军,李傕、郭汜,以及二人麾下的士卒,才敢冒出头来,目送着蜀军远去。

“可恨。”郭汜胸中升腾起一股子怒火,今日为蜀军的飞石车砸了半晌,他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现下蜀军收兵还营,拍拍屁股走人,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傕面色淡然,他环顾四周,打量起了麾下士卒的状态,但见麾下士卒,见着蜀军收兵,无一不是露出了庆幸的面色,庆幸今日侥幸得生,不至于落个被石弹砸死的悲惨结局。

“士气不振,军中惶惶。”李傕轻叹了一声。

郭汜听到李傕发言的声音,但李傕言语轻微,他没有听清,于是他开口问询道:“稚然,你说什么?”

李傕没有立即作答,他举目遥望夕阳,只见落日余晖、倦鸟归林,一副迟暮的画面入目,他此刻才做出了回应:“郭阿多,还记得旧时盗马吗?听闻你盗马的时候,多是趁主家不备,夜间盗之,不使人听闻,等到主家白日视察马厩时,你已经远遁数十里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