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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安感受着殿下的手搭在他全是血污的手腕上,此时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火堆高燃的火光照在殿下侧脸上,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与殿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就已经被肺痨折磨了两年了,陛下看重他的才能,在太医的保证之下,才特许他进养心殿,陪殿下读书。
那是他被肺痨所困的十年里最幸福的时光,他至今还记得,殿下第一眼见他时,没有向别人那样捂着鼻子躲开,只是伸手用笔撩起他额前故意散乱用来遮挡乌青眼底的碎发。
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郑重问道:
“你们搞文学的都这样随性吗?面容不端者入养心殿可是要杖责的,小李先生下次还是注意些的好。”
李彧安幼时成名,在生病前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受万人追捧,可生病之后,除了父亲母亲和承钊,再没有一人不畏惧他,能和他这样平静交谈过了。
“身体这么差,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服了伤身的药了?”
李彧安已经知道了殿下刚才给他喂的那颗药丸的厉害,如今殿下已经将他所有事情都猜到了,他也没什么好再隐藏的了。
“一点止疼的药而已,应该没事。”
梁崇月舌尖磨了磨上牙,无语的笑了笑:
“是,人固有一死,早几十年死也算不得什么。”
梁崇月一句话给李彧安堵得哑口无言,她的手还放在李彧安的手腕上,这蠢货的脉搏比蓉婶婶的还要虚弱,不仔细点把脉,差点都摸不着了。
“说吧,吃的什么药。”
李彧安垂着头,紧抿着嘴巴,在殿下看不到的地方,牙齿将下唇死死咬住,不愿将那药丸说出。
“公主殿下,是这个。”
承钊颤抖着受伤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小药瓶,刚才拿药的时候,碰到了还没被处理过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热气。
李彧安听到承钊的话,一个眼刀过去,承钊早早的就昏倒在了平安肩头,好像刚才给殿下拿药的不是他一样。
李彧安无法,他知道那药的坏处有多大,莫名就不敢再抬头与殿下对视。
梁崇月身上挂着两个怪物的脑袋,一边一个,手上还拿着承钊送到手边的药瓶,笑着将其递到李彧安面前。
“逍遥丸?”
“不是,是元金丹。”
李彧安虽然不懂逍遥丸是个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好东西,他一转头解释,脸差点和怪物的头贴上。
梁崇月笑着看着这一幕,把手里藏着的那颗治疗肺痨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李彧安的嘴里。
“什么垃圾东西,不如本公主的好用。”
殿下给的药丸刚到嘴里,李彧安还没反应过来,嚼两下,就已经化水顺着口水一起被他咽下去了。
药刚下去,他就感觉嗓子舒服多了,他好像能感知到那化水的药丸从他的喉咙一路向下,走过的地方,都舒服了不少。
李彧安震惊于自己感知到了一切,双手不自觉的握拳,急于感受身体力量的恢复。
梁崇月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病了十年的人,再遇到救命药的时候,再夸张的举动都不为过。
梁崇月将手里的褐色小瓶子拿起来看了看,直接通知系统去查一查这个元金丹什么来头。
能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肉眼根本看不出区别。
要是好用也给二哥准备一点,总觉得他能用得上。
梁崇月默默把药瓶收回了背包里,她都出钱救人了,收点利息不为过。
承钊从小就跟在太师身边,对于太师的一言一行都很了解了,原本见殿下给太师喂了药,他已经看习惯了。
太师自己也完全不抗拒,甚至瞧着好像还挺乐意的,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在看见太师激动的样子,承钊立马把头从平安的肩头上扭开,转到了太师面前。
“太师,您怎么了?”
见太师没有反应,承钊着急的顾不上手上的伤,直接上手搭在太师的脉搏上,等感受到比起从前有力点的脉搏时,承钊直接上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还以为是自己发烧烧糊涂了,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在太师的手腕上诊过这样明显的脉搏了。
他本就是个半吊子,从前练武是为什么保护太师,学医是因为太师需要,他担心自己学医不精,想要相信太师的脉搏摸着确实有好转的迹象,但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
平安瞧着他这副眉头紧锁,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样子,有些无语的开口道:
“你不该质疑殿下的医术的,这世间若是真的能有人可以医治太师,那一定是我家公主殿下。”
梁崇月满意平安的吹捧,笑着又奖励了他一块肉干。
平安已经吃饱了,云苓姐姐准备的好吃的实在太多,但多一块肉干也不嫌多。
承钊不在,他终于能一个人独享一整块肉干了,不用照顾病人的感觉就是爽。
承钊听到了平安的话,不自信慢慢转为坚定。
没错,他家太师吉人自有天相,公主殿下那么厉害,他之前查到广陵王世子每天出入公主殿下府上,肯定是有事相求。
广陵王妃已经被肺痨所困多年,听闻已经时日无多,此番代替广陵王进京为陛下贺寿,肯定是有原因的。
承钊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公主殿下这些年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从前没见过,没想过的东西,殿下都能弄出来。
殿下与太师幼时就相识了,这些年来殿下肯定找到了医治太师的方法。
承钊重新搭脉,这一次感受着太师明显的脉搏跳动,被怪物咬伤脸,差点被吃掉时都没落下的泪,此时抑制不住。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平安看着承钊那眼泪像是不值钱一样往下掉,默默朝着殿下方向看了一眼。
见殿下丝毫不在意他们主仆二人情深似海的场面,心中对殿下的敬佩更上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