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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这件事,除了看到异国他乡的月亮,除了碰到曾经的好友,莫过于在穷困的时候,突然吃到家乡的美食。
林译的想法没有错,对于他这样一个刚刚上战场的人来说,听老兵的,不犯糊涂,就对了。他的做法更没有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凝聚这群溃兵的成本其实并不高,也不过就是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
当然,虽然提议是他出的,但其实溃兵们都各自有出力。
蛇屁股的酱油(电视剧里改成水),要麻和不辣的白菜,豆饼的劈柴,老兽医的油,烦拉的偷来的粉,林译带来的猪肉,以及迷龙贡献的大量的罐头。
从更深的层次上来讲,林译真正选择这道菜的原因是因为1931年九·一八事变,又称奉天事变、柳条湖事件。
在1931年9月18日,日本驻中国东北地区的关东军突然发动袭击,攻击沈阳,试图以武力侵占东北。九·一八事变是由日本蓄意制造的,并发动的侵华战争,是日本帝国主义企图以武力征服中国的开端,也是中国抗日战争的起点,标志着中国局部抗战的开始,揭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方战场的序幕。
九一八事变,是中国人民的局部抗战的开始,也标志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起点,自此抗日战争开始。
小日本最先侵略的是东四省,也是举国之痛痛。
溃兵之中,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选择一道菜来凝聚人心,那么一道东北名菜——猪肉白菜炖粉条最合适不过了。
林译选择这个菜,可谓是一道菜体现了多种意义。这是最地道的东北菜,所以选择它背后的意义第一是为了不忘918事变,第二这道菜也是炮灰团们重新抗日的开始,是他们命运的开始。
这道菜凝聚了炮灰团里的这些人,并且,他们最终的结局也跟这道菜息息相关,猪肉白菜炖粉条里出力最少的人牺牲得最早。
庆祝胜利、给自己庆生(和兄弟们一起给自己过生日)、让溃兵们吃一顿好的、向收容站能扛能输出的迷龙示好、以东北名菜唤醒溃兵们的魂,这一系列的一箭多雕,就只需要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
但最终阿译把为理想挖的坑留给了自己,林译父亲留给他的手表卖给了迷龙(小说中是把表卖给了黑市商人),换取了三斤四两六钱的猪肉。
可以说,这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贯穿了整部剧,从征兵到迷龙打压收容站溃兵到败光家财加入远征队伍,再到迷龙回国时候的枪毙闹剧,回到收容站时候蛇屁股怀念一个锅里吃了白菜粉条肉的要麻、康丫、豆饼。再到烦啦去兽医的墓碑祭奠兽医和迷龙的对话。
再攻南天门,他带着科斯林撤到树堡和自己兄弟在一起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综上可见这一锅猪肉白菜粉条肉的意义,可以说得上是意义非凡了。
那么,为什么林译一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却会做这道菜呢?
这其实跟他去过的军官学校有关。
军官训练团是1933年在江西成立的,主要是为了培养军事作战人员,每期就两个月左右,谈不上多少军事技能训练,更多的其实是一些政工手段的洗脑和培训。
这也为后来两个事儿埋下伏笔:
第一点,小说里林译在解放战争中的国军方面表现突出,并且在孟烦了劝降后自杀,这一方面是追随团长而去,另一方面说明其对我军的抵触很深,跟其在军官训练团的被洗脑经历脱不了干系。
第二点,张立宪在得知后,对林译学长的身份只保持了最基本的身份尊重,没有多表现出任何一点看得上他的地方,说明军团训练团会不会教打仗真本事,张立宪心里有自己的评判。
直白点说,除了作战有功劳被送去镀金如张立宪这种的,这种短期的培训的国民党军官训练团最后也是培养了很多“政工”型的军官,林译就是这种。
而在抗战联合的大形势下,军官训练团虽然还会有洗脑的操作,但一定会加入抗日方面的相关宣教和政工训练,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东北沦陷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主题。
陆泽甚至都觉得,很有可能林译他们入校的第一顿饭就是被组织起来学做猪肉炖粉条,以此来作为宣教的切入点和提振团队精神的办法。
因此,在面临收容站如今的困境时,林译就想到了照搬了几年前自己进入军官训练团的这一课,想用猪肉炖粉条来进行宣教,最终以这一顿饭达到提振士气的效果。
而且林译在宣布时,很明显有分工的打算,这说明他虽然是一个地道的上海人,却完全知道这道菜要哪些东西和该怎么做,只不过没等他说完这事儿就被其他人分好了,光留个搞猪肉的活给他。
在小说的后面,林译对来劝降的孟烦了说:“白菜没有了,劈柴没有了,油盐酱醋都没有了,做不成白菜猪肉饨粉条。我给你吃美国罐头。”
然后他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陆泽到这儿,忍不住念起一首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炮灰团的炮灰们也配得上这首诗。
林译在一边听到陆泽突然念诗,心中一过,便知道陆泽已经完全明白和理解了自己的做法,他没想到陆泽居然这么敏锐,自己对所有的计划明明只提了一个开头,陆泽却已经把诗都念出来了。
“这个人竟然能够完全看穿我的心思!”
林译心中充满了惊异之情,但他并不敢轻易地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毕竟,尽管他所做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将所有的风险都平均地分摊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林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并非无懈可击,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然而,现在看来,除了说明陆泽的洞察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外,收容所的其他人里也不排除有人猜到了他的想法。
林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和动机。他知道,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但他的方法或许存在一些问题。他是否应该更加谨慎地处理这件事情?或者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实现他的目标呢?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感到困惑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