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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准备对元遗分子“钓鱼执法”,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把历史上指使廖永忠“瓜步沉舟”的最大嫌疑分子刘基几年前就安排在廖永忠身边。救出郭天叙以后同样由廖永忠监视他,为刘基做历史上同样的事创造时机。假如刘基没有起这种心思,就放他一马,如果还想像历史上摆朱元璋一道那样打歪主意,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第二还是和历史上一样,组织人手修编蒙元史书,历史上《元史》一年就修成了,反正这次是要钓鱼,以后迟早要重修,也不介意更草率一些,半年前就放出去了消息招募人手,正式开始修撰是四个月前的事情,这些人活不活命,同样看他们这史书修得怎么样了。
两个月以后,南京的皇宫初步营建完成,比原来的南塘帮总部大了一倍,暂时够用了,以后扩建怕是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沈飞大喇喇地住在了里面,下令把郭天叙送来南京,谁都知道要举行禅位仪式了,本来就是在江苏,过来只需要五天时间,这还是因为郭天叙还是名义上的皇帝,出游要做一番准备,否则能来得更快。
廖永忠已经通过情报司送来的密报,刘基果然向廖永忠暗示除掉郭天叙,另外,那帮“元遗分子”修的《元史》稿子刚刚完成,沈飞也看到了,果然还是和历史上如出一辙,沈飞嘴角露出了阴寒的笑容,这次“钓鱼执法”非常顺利,这些人全部上钩了。
三天之后,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接郭天叙的船在长江里翻了,所有船员全部落水,最后绝大部分船员总算是都游上了岸,唯独少了郭天叙和两个护卫,被江水卷走没能逃生。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天下哗然,连原来明教和南塘帮部分人看向自己目光都有些异样,毕竟这件事太离奇了。郭天叙的住处离南京不远,这么短的路程居然会出这种意外,而且他身边肯定少不了护卫监视的人手,这些年水师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意外。
这段路上长江水流也还算平缓,从绝大部分船员都能游上岸生还来看,当时船上有不少精通水性的人,偏偏死了的三个人里就有郭天叙,傻子都知道有鬼。
沈飞顿时被推上了舆论中心,尤其是一些非沈飞系统的红巾军老人多有表示不满,不少人要求沈飞给一个说法,本来准备登基大事的沈飞嫡系也人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廖永忠和当时护卫郭天叙的船员回到了南京,整整半个月,沈飞还是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有些红巾军老人不满情绪在不断滋涨,更翻出了一些旧帐,比如明明有全歼刘哈剌不花的实力却坐视他们攻陷汴梁,消耗光郭宋兵力,陷郭子兴于死地,摆明了借刀杀人。
又回想起最早红巾西路军、转战千里的红巾中路军,在山东内讧的毛贵和赵均用部都先后被沈飞吞并地盘,收编人马,原有首领被排挤地毫无实权,这是一向的惯用手法,大部分也是实情。
这些从私下的传言渐渐变成了公开的议论,又逐渐变成了直接的问责,那些老巾军老人不敢把矛头指向沈飞,却把不满发泄到了廖永忠等护卫头上,谴责他们失职,必须追究责任。
这种追责要求非常正当,逐渐形成了一种舆论。廖永忠明面上虽然也是服蛇胆喝蛇血的南塘帮头目待遇,不过在沈飞的刻意安排下,长期执行“钓鱼”计划,干的情报司工作也是比较隐秘的,后来又成了监视郭天叙的护卫,没有多大战功,并不起眼。似乎不值得力保,已经有杨逍等明教高层人物几次劝说沈飞抛一个责任人出去平息舆情了,沈飞却一直不置可否。
就在这件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时,沈飞等待多时的上钩鱼终于出现了,一个轻闲的中级行政人员,自称是廖永忠的好友刘基求见沈飞,说是能为他排解目前的困局。
历史上刘基是朱元璋的首席谋士,后世的种种传说更是离谱。不过在这个世界因为本身实力强悍和出于对他这种曾经仕元者的不信任,刘基起初只是担任基层行政人员,之后在有意的钓鱼计划下调到廖永忠身边充当类似幕僚的属官,没有机会爬上高位展示才能,想必他是相当失落的。
以他目前的声名和级别,本来是没有资格见沈飞的,出乎意料的是,沈飞在皇宫的一间偏殿接见了他,刘基走进来以后看到空空荡荡的大殿,除了沈飞没有看到其他人,稍稍一愕,不过随即又放心下来,虽然肯定有少数心腹藏在暗处,可是他今天的建议如果在人多的场合肯定会遭到强烈反弹,私下会见能说服沈飞阻力最小,效果也最好,说穿这就是他的一场能受重用的豪赌,甚至是赌命。
刘基朝沈飞躬身一礼,说:“属于刘基见过吴王”。
沈飞看了刘基一眼,说:“你是伪元至顺四年进士”?
刘基皱了皱眉,说:“属下确实是前元至顺年间进士,吴王举兵之后就投效,可惜仅有些微劳,一直籍籍无名,不入吴王法眼。今日冒昧求见,不意真能见到吴王,想必吴王也是被眼前困局所迷,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沈飞冷哼了一声,说:“你能解决眼下的事情?听廖永忠说这事本来就是你唆使他干的,没有你就不会有眼下的麻烦”。
刘基化解稍稍的尴尬,说:“我只是和廖将军闲聊时提及郭天叙留着始终是个隐患,能除去就是立一大功。没想到廖将军做事太心急了一些,才惹出了眼下的祸端。
这种即便要做也要极其隐秘,不能留下首尾。可是事已至此,眼下舆情汹汹,要求处置廖将军护君不力之罪,吴王却迟迟没有下手,属于猜测不仅仅是爱护廖将军,更是明白吴王自己受属下和廖将军连累已经深陷其中。
即便吴王处置了廖将军和所有护卫,甚至公开是属下让廖将军动的手,连属下也杀了,还是无济于事,天下人还是会认定此事是吴王主使,吴王洗脱不了弑君的罪名,对吴王大大的不利吧”。
沈飞冷声说:“看来你很清楚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烦,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化解此事,保住廖永忠他们和你的性命”。
刘基身体不禁一颤,明白到了赌命的生死关头了,说:“属下知道此事难辞其咎,故而费尽心思,想出一策。只要那郭天叙不再是皇帝,那刹君的罪名也就无从谈起了。
郭子兴父子冒充大宋后裔,窃据国号欺世盗名,其实不过起源红寇,行径与盗匪无益。吴王有天下,迟早要取而代之,何必再给一群盗贼留下颜面?
况且吴王基业起于南塘帮,成军起于明教,实与伪郭宋红寇无关,弱小之时借助红寇声势为一时权宜,如今红寇旧部尽皆归顺吴王,已经不必再倚仗贼寇污名。
只要吴王斥退红寇,继承元统,廖将军淹死郭天叙只是除掉红寇贼首余孽,有功无罪,弑君之说也就无丛谈起了。只要吴王表明态度,那些红寇余孽想必也会识相,不敢再鼓噪了”。
沈飞早就料到是这样,说:“斥红寇、继元统?我打了这些的仗,杀了几十万鞑子大军,莫非到头来还是认可他们窃据中华江山几十年吗,何况上次大战我烧死了妥懽贴木尔,继元统,还不是照样造反弑君吗?”?
刘基略一思索,说:“大元当初兵威无人可敌,占据天下是天命所归,如今国势衰落,被吴王取而代之,同样是天命所归。至于元帝之死,毕竟是两国交兵,况且中原汉人确实对胡元多有怨恨,只要吴王做些表面功夫,祭奠一番,大部分百姓是不会计较的”。
沈飞又是一声冷笑,说:“继承元统,不仅郭子兴和郭天叙不是皇帝,弑君就无从谈起。像你这样曾经投靠蒙元的文人也就可以洗涮投敌的污名了,是不是,你们的算盘打得不错啊”?
刘基被说中心事,稍一脸红,随即恢复正常,说:“如今天下文人,多为国初起历代出仕。当初不愿仕元者,数十年来家道中落,后人目不识丁,治理天下,还是离不开心向大元的士人”。
沈飞哈哈大笑,说:“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为了洗涮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曾经投敌的污名,居然想拉我下水,给我扣上弑君的罪名要挟我承认鞑子为正统,污蔑无数反元义军、义士为盗贼。刘基,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中华汉人实力虽强,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今天若是顺了你的意,为你们这种背叛祖宗,给鞑子效力的汉奸正了名,这个口子一开,难保将来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中华虚弱又有胡虏入侵之时,更会出十倍、百倍像你们这样的汉奸相助异族,难保不会再次神州陆沉。你们以己度人,真以为我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为了洗刷弑君之事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至于治理天下,中华典籍俱在,只要研读十年八年,就会有一批批品行端方的文士学成,何必用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说这段话时,沈飞想起了明末连年天灾民变,满清趁机入侵时的大批有名有姓的汉奸和数量更多的换了一层皮为满清攻城掠地的前明军造成了无数惨烈血腥事件,心中怒火汹涌,眼神锐利地似乎要生撕了刘基。
刘基听得脸色越来越白,还想作最后的挣扎,颤抖地问:“吴王,你真的宁愿承担弑君的罪名也不愿重用我等吗”?
沈飞冷冷一笑,拍了拍手,从旁边房间里走出一群人来,正是郭天叙、况普天和以廖永忠为首的护卫。廖永忠冷冷地说:“刘基,我本是情报司暗探,吴王早就察觉你们首鼠两端,让我引你上钩,如果你真愿意洗心革面,自然可以平安,以后未尝没有高升的机会。可是你居然还是包藏祸心,行这种阴毒算计,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郭天叙也阴沉着难说:“刘基,你当天提议要除掉我时,我就在另一间房中听着,我很奇怪与你无怨无仇,素无瓜葛,你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原来是行着这种算计,斥退红寇,继承元统?鞑子杀了多少义军,多少汉人你不知道吗?居然起这种心思,真是猪狗不如!用谋划弑君的罪名杀你都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