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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接着道:“钦天监奏,让朕下令天文生如天顺年间旧例,应科举。你们怎么看?”
身为前任礼部尚书的毛澄道:“启奏陛下,太祖曾令钦天监人员别习他业,不学天文历法者,都发配海南充军,明例不可违。”
朱厚照不知可否的哦了一声,于是问道杨廷和,“杨先生以为呢?”
杨廷和道:“启奏陛下,天顺二年,朝廷令两京天文生、阴阳人及官生子弟,许就在京乡试。然弘治五年奏准,吏部听选监生、给假在家者,许就本处乡试。医士医生在册食粮执役者,方许在京应试。其在部未考岁贡或在监告就教职监生及不系在任依亲官生并天文生阴阳人例不许习他业者皆不许入试。”
你老子也不同意,你就别想动科举了。
朱厚照却问道:“那钦天监为何要上这个奏本呢?朕看大抵是天文生不够了。”朱厚照显然并不买这些人的账,接着说道:“成化十五年,钦天监奏选官民子弟肄习天文历法已历三年本监据正统年例经奏得旨考中收充天文生事,宪宗皇帝陛下令礼部查成化六年近例,于是钦天监复奏得旨会监官覆考得一百七十命俱收充天文生、食粮办事退其不中者,六人仍留肄习。”
你们会援引,我就不会吗?
“成化二十二年南京钦天监以南京吏部等衙门会奏天文生、阴阳人原额量加二分奏陈本监原奉高皇帝圣旨并引大明律例。礼部覆议旧例皆无以女婿、外孙、义侄、别姓充补之,令宜行南京礼部仍照近例举行从之。”
“可见祖宗法度也是与时俱进,合适的就采纳,不合适的就更改,哪有什么一成不变。朕觉着,有天文生、阴阳人参加会试,考中者令进钦天监学习,三年后由其衙门监考,中者补充钦天监人员,不中者再学习,两次后仍不中者,令其回本乡即可。”
张仑道:“陛下所言甚为得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陛下此举乃是善政。”
王宪也赶紧说道:“臣也觉着陛下此意可下令礼部执行。”
话音刚落,蒋冕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其他户籍人员呢?为何军籍、匠籍可乡试后会试,独天文生、阴阳生不可?”
朱厚照听闻道:“也许其参加会试不就行了?”
内阁杨廷和闻言,心中暗道:“你是一点也不安生啊,非要搅得天下大乱不可吗?”
于是劝解道:“启奏陛下,天文生、阴阳人,例不许习它业者,皆不许入试就是担心他们不务本业,弘治十五年钦天监曾求情,孝宗皇帝陛下仍不准,就是有此顾虑。”
朱厚照道:“天顺初,天文生、阴阳生奏比医士、(医)生等科举,历四十余年,科不乏人,此乃善政,朕觉着应当改回天顺旧例,且英宗皇帝陛下能改,朕就不能改?”
好吧,皇帝又开始耍无赖了。
皇帝话里还有一层暗示,英宗皇帝陛下改了,他的大臣都同意了,你们不同意,是何居心?
果然朱厚照的这一问,立马扭转局面,杨廷和闻言道:“臣等遵旨即可。”蒋冕、毛纪、毛澄等人也纷纷说道:“臣等遵旨。”
说完他们,朱厚照接着说道:“陕西那边的奏本也递了上来了,这是杨一清的奏本,你们看看吧。”
于是杨廷和等人相继传阅。
待众人看完后,朱厚照道:“朕一直说不许克扣军士粮饷,看来朕的话是空话、屁话,他们就是不听。”
原来杨一清到甘肃镇后,哗变已经被甘肃总兵李隆弹压了,但是李隆的操作怎么能瞒得了杨一清的火眼金睛,于是李隆的丑事被揭发了出来。
幸亏杨一清有经验,没有使身处前线的甘肃镇出现乱子,如果李隆狗急跳墙做出叛变之举,那情形就又不一样了。
众臣闻言只能宽慰皇帝,同时也纷纷道:“臣等有罪。”
朱厚照接着说道:“传旨,令陕西总督杨一清挑选精兵补充甘肃镇,使更换原有士兵,李隆虽然处死了首恶,但是协从者也难逃其责,令严惩不贷。”
王宪闻言心中大惊,劝道:“启奏陛下,如此必然极其军士恐慌,甘肃镇岂不危矣。”
英国公张仑也劝道:“启奏陛下,甘肃镇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拒胡虏,经制长策,不可轻动啊。”
朱厚照冷哼一声道:“就是甘肃镇太重要,朕才要这样做,堂堂朝廷命官被他们说杀就杀了,处罚太轻,岂不是视朝廷律法为儿戏?谷大用在陕西给朕上书道;‘甘兵杀害抚臣,恐其他诸边效仿,乞陛下宜早正典刑,以辑人心。’朕觉着谷大用说的对。”
其实朱厚照还有一人的奏本没说出来,就是提督锦衣卫事的郭勋,他奉朱厚照的密令派锦衣卫前去秘密调查,同时布下暗线,毕竟甘肃太重要了。
然后杨廷和劝道:“启奏陛下,军士此举毕竟情有可原。”
朱厚照却说道:“话虽如此不错,如果不惩处,其他抚臣、总兵当如何?岂不是无法管理了吗?再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情有可原不代表可以免除处罚,令杨一清着手处理此事,依照军法从事。”
杨廷和闻言,心中更加大惊,杨应宁岂不危矣?
这时朱厚照似乎知道了杨廷和的想法,补充道:“杨一清作为陕西总督,当有手段,再说他背后是朕,是国家,怕个什么?你们怕什么?朕又不是将甘州军士全杀了。还有那个李隆,着实可恶,坏了国家大事,让杨一清立刻押解回京,交有司审问,一定要对簿有据,朕等着查实后,治罪,抄家、斩首,以彰国典呢。”
杨廷和等人闻言,脸色微变,他们感受到了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意。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面对如此强硬的态度,他们不敢再轻易劝谏。
而在殿内的御前侍卫夏勋、张宗两人,通过这几日的御前会议,终于明白了朝廷里皇帝和这些大臣之间的博弈之道。他们意识到,这大殿里权力的斗争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和残酷。
强如心思玲珑的的英国公张仑在内阁等人面前也不够看,怪不得这些文官要一门心思进内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