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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吃过早饭,大东退房后,两人再次来到昨天的地方。
这次车停在县医院门口,视线依旧很好,在车里坐着还是能看到整个休闲购物娱乐区。
孙倩很欣赏大东这种看物观景‘悟道’的能力,她也想学习一下,两人就在车里静静的坐了两个半小时。
直到张军开着他的车出现,孙倩才知道大东昨天是被人送回来的。
大东没让他们下车,立刻启动从医院出来,绕了两分钟来到县政府办公大楼前。
虽然是周六,门口有迎接他的人,顺利进入院内,下车与一个中年人握手,“欢迎易工,李县长今天刚好值班,您请。”
大东笑着点点头示意所有人跟上,电梯来到八楼,老李已经在楼梯口迎接,
“前天我听说西沟的事,就知道你回来了,若你没发短信,我还真有可能到西沟看看。”
大东笑着与他握手,“原来领导也值班,小民的我还真不知道,大家都挺辛苦。”
“大东有所不知,我们值班倒不是加班处理什么工作,而是应急值班,万一发生点意外,值班便于协调。”
“了解了解,不是领导一人值班,我看到街口各单位都有人在值班,有些人只看到领导清闲,没看到领导付出。”
“这可不敢当,工作嘛!”
两人一边说笑客套,一边进入接待室,大东才扭头介绍人,“都是我的朋友同学,四个本地人,一个南方人。”
老李与他们客套挨个握手,孙倩还好,韩秀丽、张静、张军、李建功差点把腰弯断,这也让老李一下看出他们陪客的身份。
落座之后秘书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大东跟老李坐在一起,他笑着给每人散烟,除了大东没人敢接。
“这次回来有什么新想法吗?不只是来看看我吧?咱们可是约好了下周在汣山吃顿饭,这次可不算。”
大东老实点头,“是有点想法,老李认识汣桉集团下属汣北煤业公司的管理层吗?”
“想不认识也难,其他企业的安全监管是县区为主,汣桉集团有自己的安全部,我们只是作为监督存在,下面人很少打交道,管理层当然得经常沟通。民营企业很多安全管理标准与汣桉差距太远,我们会经常邀请汣桉的工程师到民企指导工作。”
“我知道这个实情,但我想问一句,经常这个词有具体数字吗?”
老李一滞,招手叫秘书去拿一下年度报表,扭头对大东道,“各专业一年两次不会少,放到管理层,其实汣桉工程师一年有两个月在帮助地方开展安全管理。”
大东有点震惊了,“这是默契,还是规定,或者…”
老李笑着摇摇头,“没有规定,没有默契,没有习惯,一切都得每届的领导和汣桉管理层协商。”
“为…为什么呢?”
老李抿嘴看看他,再看看其余陪客,笑着说道,“汣桉入职员工毕竟平均学历和水平都比较高,有很多行业安全标准矿井,锻炼出来的工人和技术员都比民企高一大截。
长期以往,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而安全标准就是员工生命保障,大东应该明白,很多管理经验,不是钱可以买到的。
如今资源市场大好,民企的煤矿恰恰只有钱,他们愿意请有经验的工程师指导,哪怕花大价钱,而我们政府部门又没有,也不可能事事向上反应求援,最近最便捷最简单的地方,就是汣北煤业公司。”
大东笑了,“我听明白了,其实就是知识经验需求关系,但现实肯定没这么简单,政府部门和汣桉的工程师不担心民企把安全责任推给你们?”
“哈哈哈~”老李大笑一声,拍拍大东的肩膀,“我们生活在同一律法之下,企业的安全主体永远是企业本身,怎么可能推给别人。”
大东神色平静,并没有跟着他笑,语气还有点冷淡,“我明白了,一切不过四个字,和光同尘。”
老李一滞,皱眉说道,“别人这么说,我怀疑是来找茬的,大东这么说,是有什么想法吗?”
“确实有点想法,但与我们所言之事无关,汣桉工程师上班清闲时候交交朋友,到其他矿井赚点零花钱,我既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更不会觉得这种事对民企没有好处,需求既然成立,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这种需求本质上是一种交易,毕竟你们也难做,地方安监不可能不懂装懂,强令企业做专业内的事,那样是损坏自己的威信,也是职权滥用,作为这场交易的桥梁,必须有能令人信服的专业知识作为依据。”
老李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话虽难听,的确是事实,有些时候企业会有本能的抗拒,我们总不可能为点小事,让下面的人怄气僵持,借用更加有说服力的团体是最佳途径。”
大东虚请一下,示意他到窗台边,老李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起身跟他来到窗边。
“老李,你也是本地人,县城很热闹,昨天周五只有大人,今天周六街上大多是学生,我相信所有到过家乡的人,在这里都会觉得别扭。
政府、医院、休闲、娱乐、购物、教育,所有核心区域都挤在一起,看起来好似便于管理,其实谁对谁都没有约束力。
作为学生,他们的思想还不成熟,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一个准,您看街上那些来来去去的初中生和高中生。
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朝气,看不到阳光,反而流里流气,可怕的是,无论男女都是这种情况,他们只是初中高中生啊,怎么成群结队,男男女女,拉拉扯扯,勾勾搭搭,比大学生还开放?
还不是因为这些改变他们行为的社会场所,就在学校门口,课堂是枯燥的,每个求知欲望强烈的学生都会被社会上更加有意思的现象吸引,作为成年人,作为本地人,作为管理者,为何不把学校挪到清净的地方呢?
教育问题远比什么需求关系、经济关系重要千万倍,我虽然年轻,但我真觉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