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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授课的章先生念书念得摇头晃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两人在底下交头接耳,突然合上书清咳一声,面容严肃地指着江彦昭,“起来说说你对刑赏忠厚之至论的理解。”
林琬听课听得昏昏欲睡,实在撑不住才偷偷跟他说了两句闲话,见先生发难,她连忙坐直身子,困意顿时消散。
章先生面色铁青,教了这么些时日他早看出那小娘子并不是诚心读书,反而旁边陪读的是个好苗子。每回授课听得极为专注,聪慧灵活,善于思考,有时还能根据他的解说举一反三,提出不少新颖的观点。
若他能持之以恒,以后必不是池中之物。他也教得越发尽心,俨然把江彦昭当做自己真正的学生看待,不知不觉地对他要求苛刻。
见他走神,章九儒遂故意提了个难题,准备借此训诫一番。
江彦昭想了一会,起身回答:“《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
章九儒听得浑身一震,这道考题乃是往年进士科的论题,过去在云逸书院时也曾屡次拿出来教导,回答大多稀松平常,不尽如人意。
而江彦昭的回答思路明白透彻,发人深省,其观点颇有先贤孟轲之遗风,如若整理成文,在考场上绝对称得上是一篇上乘之作。他立时忘了对江彦昭的训诫,又连续追问几个问题,江彦昭均对答如流。
林琬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章先生的神情他应该算是答得尚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她也插不上话。
她拿起案上瓷碟里的柑橘,甜津津的汁水在嘴里迸溅,咬到橘瓣里的籽,她面色两难地压在舌下。案上没放吐籽的小碗,她懊悔地鼓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坐吧。”章九儒点点头,很是满意江彦昭的回答。
林琬轻咬下唇,留下一道月牙似的印子。江彦昭大概瞧出她的难堪,自然地摊开掌心,她惊讶地看着他交错的掌纹,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有些犹豫。
四目相对,江彦昭微微颔首,她才大胆地把籽吐到他的掌心。
章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吱声。
章九儒原以为这小娘子会干扰他,没想到江彦昭竟学得这般好,能一心二用也是本事。
算了,他年纪大了。
这兴许就是少年人的情趣吧。
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眼林琬来到东河县已有两月。
她本是一月的生辰,年满十五岁那时合该行及笄礼,却逢上国丧,只得延后。而今百日丧期已过,临行前林琬的娘亲特意托相国寺的住持算了个行礼的吉日,千叮咛万嘱咐要林翊带她早日回家。
“不能再拖,过几日我们就回汴京,及笄礼是人生大事,容不得出差错。”林翊难得板起脸说话。
上辈子林琬是五月底行的及笄礼,而今才四月初,数下来还有将近两月的准备时间,她撇了撇嘴,嘟囔道:“不还早着么?”
林翊愣了下,转而想起林琬诈尸的事,她会知晓日子并不奇怪,“从此地回汴京需要半月,回去后父亲少不得要罚你擅自出门的过错,你以为还剩多少日子可准备。”
林翊又说:“这段时日你做得很好,他的功课我也看过,放心吧出不了岔子。”
林琬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总感觉江彦昭身上藏着不少她前世不知道的事,这辈子她想弄清楚。可如果一走,之后便再难相见,及笄后爹娘定会对她严加看管。
保不齐等再见他就是几年后了。
“大哥,不能再宽限些日子吗?”林琬问。
“顶多四五日,你抓紧时间与他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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